部分人都在为驱散这种令人烦躁和绝望的“花”而如痴似狂,更不要说掀掉一间屋子用来建成数尺见方的小院。那简直就是惊世骇俗,却又无声无息。因为这是贫民窟。
向怀山和庄韫谭站在这缀着各色牵牛花的栅栏前面,看着爬山虎掩映下的那两扇半掩着的木门,看着这干净清新得仿佛不是这个世界存在的木屋,他们终于知道为什么吴戍身上会有一股味道让人很不舒服了。
那股味道叫做希望。在贫民窟比垃圾还稀奇的东西。
贫民窟甚至没有垃圾,所有的事物都会被运用到极致,产出垃圾是一件极度奢侈的事情。在他们眼中,唯一的垃圾,就是那些如孤魂野鬼游荡着的人。而希望是无比危险的火焰,灼烧着尚未干涸的心灵;希望是刻骨铭心的血痕,刺痛着尚未失忆的魂魄。希望在这里照不明前路,只会将这里的人如干柴般焚为灰烬。因为曾经有人给过希望,又将他们带入深渊。
但这是向怀山求而不得的味道。
求而不得,所以才想要摧毁。
向怀山突然不想要钱了,他想让自己也拥有这种味道。在他翻进栅栏的那一刻,他就下定了决心。哪怕对吴戍磕头认错也在所不惜。他又原路返回,认真的敲了敲半掩的柴门,郑重地向那座安静的木屋喊道:“向怀山前来拜见。”
绿色的叶子上反射着阳光照射下来的白色光斑,仿佛一片波光粼粼的绿色海洋。微风吹动篱笆上的牵牛花微微低头,但向怀山纹丝不动,仿佛海洋中万古不易的礁石。
除了细微的风声,什么也没有。
“向怀山前来拜见。”
庄韫谭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记得隐约见过这样的向怀山:认真而执着。曾经向怀山说过,要穿最好的鞋子,走最宽敞的大路。那种认真和执着与现在如出一辙。
向怀山找到自己的路了。但是自己呢?庄韫谭第一次认真地开始使用起自己不太灵光的脑袋来。
“向怀山前来拜见!”
这次连风声也都散逸得一干二净。向怀山向着屋内郑重其事地行了一礼,轻轻地推门而入。
乱。这里明显经过了一番乱斗。
一张八仙桌倒扣在地上,木凳的残骸散落四周。碗盘的碎片散落在黑色地面,散发着惨白的光,与门外篱笆上点缀着的牵牛花一样,看起来就有一种诡异的宁静和美感,加上那几篇被踩了几脚的早已打篶的菜叶子,向怀山觉得自己有可能一不小心就踩入了一片深海。此时那几片漂浮在黑色海洋上的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