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报南地良朝大军压境,大寒朝堂满壁震惶!
而今北地正为瘟疫困焦、安内尚且不易,然武顺帝偏在此刻猝然增派了大军戍边......岂不就是罔顾了两朝“互不攘”之盟,欲行那落井下石之道么?
然能奈何?不能奈何!打不过又怎能奈何?可果真是要就此亡国?那也确是定定不愿!
许多因为时疫久违不见的宗室、朝臣们为此集聚一堂,一边急忙想探听良朝那李淑媛递来的是什么样的“音儿”,一边在心中理着头绪--若战事真起,自己要到哪里去避!
朝堂上的拓文帝颇有心崩力碎之感,一向阴鸷的神情而今愈发沉落。他甚至不敢去拆那“国书”,只怕一拆之下见着的赫然就是一封“战书”--就此绝了他“南地只是摆个声势”之想!
而大寒朝宗室诸贵、三公九卿们再是焦急,这会也无人敢去催--他们可均是看见了陛下那青黑的眼眶就像是拿了哪宫娘娘的黛青描过了一般,他那脸颊、嘴唇,也像是拿胭脂敷过了似得、泛着比平日愈发艳美的娇红之色......凡是拿这般颜色示人的陛下,这心绪神思总是不寻常些......但凡是在陛下不寻常的时刻,为臣的还是少言寡语才是上上之策!
“齐允无能!居然遣出内宫夫人戍边!良朝国运衰诶!”拓文帝死死地盯着那不曾拆开的装着“国书”的大匣子,说了一句自认为既是解气又是壮胆之话!
若在寻常,此时定当会有人率先出列,道一句:“陛下英明!”接着便是众人附和、好一番歌功颂德......然今时满堂之中竟是无人出列、无人附和,一派死寂之态!
拓文帝或不知此刻诸臣均在暗暗叫苦不迭;他或不知此刻这“藐君”之形,并不是诸人突然就不懂了为臣之道、或是猝然都成了些不知死活的“妄人”;他或不知而今他们一个个都在疑惑陛下说的“国运衰诶”中的“那国”究竟是“寒”还是是“良”--毕竟南边儿那“良”巳然兵强马壮地杀到了家门口、并无有个衰败之相,但若是陛下说的乃是“寒”、自己再去道一声“圣明”,那不就是失心疯了要特意给自己找些不痛快么?!
“众卿何想?”拓文帝显然是为这派寂静不悦,拧着眉又问了一回。
何想?能有何想?又能做何想?
寒朝分封出去的诸侯从来就只顾自己好坏、不问国事,且靠不着他们;皇后族中那人虽是占着大司空之位也有些兵马在手,然于行军打仗从来就是一窍不通、不通一窍,向来只知晓用蛮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