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郑凌琼既已惹下了这泼天大祸,刘赫应当是立即拿刀去杀了她的。然他竟不曾动!可他并非不怒、并非不恨,不过是自觉而今的怒意是远不如“不可惊醒盛馥”吃紧,其次、然后,他也是想解一解盛馥扔下的谜题--得一个“此人究竟是谁”之果。
实则刘赫是不当疑的!仅凭他与郑凌瑶二十余年毫无间隙的亲密,他便不应将两人混淆。然他对郑凌琼几乎一无所知、又于这一双姐妹的日常琐碎不晓所以......何况刘赫于盛馥“度人之术”尤为信服,她既出言暗示,那么其中就必有蹊跷端倪。
然这蹊跷端倪亦是太杂太深了!刘赫一时要想“她们若是互换、乃何时之事?”;一时要想“究竟是凌瑶要换凌琼、还是凌琼要换凌瑶?”;一时要想“七郎究竟是何人所生?”;一时又想“嗜好奇方、残方的究竟是谁?”。他一端觉得郑凌瑶定是扮不像如今的卑贱之态,一端又以为那时欲要瞒天过海、篡位夺权的郑凌瑶实在是愚蠢不堪、与素日精于计算之她可是大相径庭。
“那几夜在托林寺中与朕相会的,是她?或者是她?”
“保命之籍口实在牵强,可若真是凌瑶,她当是恨朕不及、又为何不离不弃?”
“她冒死将前尘旧事告知盛馥,是为何来?难道是有大谋欲要伺机而动?”
刘赫左思是疑、右想是惑,千思百绪犹如一团乱麻越理越乱,真真的是一筹莫展!
“万一是盛馥故意淆乱视听呢?”刘赫猛然灵光一现,“而今多事之秋,她心思徘徊不定亦是常事......”
“难道她当是再造一个‘凌瑶’出来,终而让朕便会妥协不争?朕若有前情再续、又有何由再去阻挠他们夫妻?
“也不尽然!朕与凌瑶早已情尽,朕可杀她一次、便可杀两次三回!盛馥又焉能不知?她岂能做下这比多此一举更是多此一举之事?”
“若她是为不喜而要诛杀郑凌琼,直言便是,更何须隐晦曲折......”
郑凌琼哆嗦着腿肚子站了良久,既不见刘赫来杀、也不闻刘赫来训,自己更是用不上那些想好的求饶之说,可是意外得紧!她壮起胆子偷瞄了几眼,却只见那杀神一再发呆、二再发怔、一动不动地竟像是着了魔?!
“他这幅模样,难道恪王妃又是晕了?”郑凌琼急得就要跳脚。
“陛、陛下!”她按住就要跳出腔子的心、迫着自己强行往那人跟前凑了凑,“娘娘她.....她可是不好了?”
郑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