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疆元见少女怔愣的神色,不由地沉沉笑出了声。
少女被这声音一惊,抬眸,却见顾疆元满脸欢喜。
“父亲笑什么?”
顾谨侧了侧头,眸子里现了疑惑。
顾疆元搁了笔,将手里写好的手书递给顾谨看,一面说:“笑我儿之能。”
顾谨接过那手书,纸上墨迹未干,淡淡的墨香之上,是顾疆元一手大气磅礴的字体。
字不多,只两句。
第一句是:启咸王。
第二句是:我儿安好,承恩。
顾谨愣了愣,这才想明白了其中关窍,昨日她到膳厅见顾疆元的时候正听见顾疆元与何氏因自己的事儿吵嚷不休,她那时并未多想,如今看来,竟又是陆归堂的手笔。
这是定州之时那手信没能交到顾疆元手里却不肯罢休,又赶在顾疆元班师回朝之前补了一封?
偏偏那时她就在咸王府,竟然不知道此事!
顾谨心里不大开怀,却又说不上来是为什么。
若说是觉得陆归堂多管了闲事了吧,偏偏此举还顺水推舟的促成了她管家之事。
若说是觉得陆归堂太猖狂了,赶在天子眼皮子底下暗通书信吧,可陆归堂本来也就是个猖狂之人。
顾谨心中繁乱,一时之间陷入了沉默。
陆归堂于她,实在是太上心了些。
顾疆元见她这般神情,便又笑了两声,言语间并没有责怪之意,反倒多了疼惜。
“这些年为父不在家里,倒是让你受了不少委屈。”
顾谨听见这话不觉心中一暖,昔日种种于她而言已经过去了多年,而她一直盼望着父兄得胜归来的这一天,也盼了许多年。
“父亲回来便好。”说这话的时候,顾谨已经将那番错综复杂的情绪敛了起来。
顾疆元未言,只伸手接过了顾谨手中拿着的那张手书,又将其装入信封之中,未提款落名。
顾谨不知道顾疆元如何能在汴梁城内将手信送到咸王府还不被人察觉,但想必他们自有法子。
顾疆元收好了手信,将其收入袖中,又去打量了顾谨一眼,他轻笑:
“此番回来,你的婚事也该论一论了。”
顾谨身躯猛地一震,这才是今日顾疆元唤她来书房要说的事。
先前的事儿顾疆元都已经知道了,自然也知道了陆归堂为了她闹市纵马拦花轿的事儿。
这不合适,也不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