植物与动物无一不受死气浸染,它们虽活着,在某种意义来讲,却已经死了,都不能被人或他们这些本身便已死的阴司食用,毕竟,那些东西都在冥界死气中浸染了上万年,所含阴气即使强大如他们也一时消化接受不了。如此,他们不贪口腹,万年不食一物也算作常事,当然,酒啊什么的除外。
他们常居冥府,不吃东西倒没什么关系,可长安的话却让他惊了一惊,也有些懊恼。
长安初来冥府,不适应是合理的,可他们却都着眼于她君王的身份,都将她的不适给忽略了,不过,他想,长安不只是在吃食上不适应吧。
长安的这些不适无人关注,他们每个人所关注的都是她获得的权柄、她以后会带来的政绩。他看到了她的不适,可偏偏他并不是那专司仪政日常的公仪桥的君王,帮不了她,如些想着,他心中又添了几分懊恼。
重邪低垂了眸子,道:“我自入冥司以来,除少有的去人间历劫外,再未曾沾过一丝吃食。”他的语气教人辨不清其中情绪,语罢,他又兀自笑开:“我原也不需那些东西来养着。”这次,长安却从中听出了他语中夹杂的些许惆怅来,可重邪自己却感觉不到,仍然眉目含笑,一时霁月风光,这样的重邪不自觉的让人心疼。
“哥哥,你不需那些东西养着,可我需要啊。”长安翻白眼。
“是啊,你需要,可我们都忘了,如今我知晓,却偏无办法。”
那种语气,让长安一惊。
她生前也有个很重要的人常以那种无奈而悲伤的语气回她,一时间,长安心中大恸。
看见重邪目光望向她,长安忽视心中异样,若无其事的翻白眼笑:“前些天我自流经斩灵道的三途河中掘了一截藕根来吃,我去,清甜是清甜,但后来差点吐死我。”长安一幅心有余悸的样子。
重邪再次惊怔,然后望向长安,有些哭笑不得。
那三途河中的藕根,她竟也敢掘来吃,并且,让他更为惊讶的是,她吃了那东西除了肚子不舒服吐了外,再无事。
三途河中往生莲。
世间那些已逝之人的魂灵,从来不是由什么黑白无常勾了他们魂魄入地府的,无常作为冥界二十四桥中仅次于君主与佐官的阴司,怎会去做勾魂那种事?并且,就算两无常是专司勾魂的鬼差,可一桥只有两无常,这冥府只有二十四桥,而且第十八桥并不设这三个高阶阴司之职位,简言之,冥界只有四十六位无常,这世界如此之大,每秒皆有人逝去,所处地方各不相同,这世间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