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许是因为太过痛苦,陈三十的五官扭曲,额头沁出豆大的汗珠,嘴里含糊不清地念叨着:“不行!不行,俺的腿……”
“三十哥!”叶凌漪心有不忍,轻唤了声欲将他叫醒。
可陈三十仿佛陷入了梦魇,只是一个劲嘀咕着:“腿,俺的腿……”
汗珠雨滴般顺着额头滑落下来,很快就湿透了衣襟。
叶凌漪皱眉,意识到了事情不对,伸手探了探陈三十的额头才发现滚烫得不像话,还有那带着殷红血迹的绷带,血迹边缘竟是一圈浅浅的黄色水痕。
是伤口化脓感染了!
这可不得了,这个时代没有对抗感染的特效药,感染是极严重的大病,搞不好要出人命的。
叶凌漪慌张起身,跑出帐篷大喊:“来人,军医!军医!”
“青鸢姑娘,怎么了?”刚才那个被欺负的男孩回来了,手里还端了盆清水,原本是准备给陈三十擦擦身体的,突然瞧见叶凌漪从帐篷里冲出来,立即紧张了起来。
叶凌漪也顾不得与他解释,只是严肃交代道:“快去请军医!你们老大的情况不太好!”
闻言,男孩心焦地往帐篷里看了眼,随即重重点头,将装着清水的盆子往叶凌漪手里放,一溜烟跑了。
转身回了帐篷,叶凌漪将清水放下,拧干脸帕轻轻擦拭陈三十的额头。
不一会儿男孩就将背着医箱的军医连拖带拽地“请”来了。
“快给我老大看看!”男孩神情焦急。
军医是个留着山羊胡的老头,瞪圆了混浊的双眼剜了眼不太客气的男孩,倒也不急着训斥。
视线转向叶凌漪的时候有些惊讶。
叶凌漪这才想起自己拿掉了盔帽,于是急急起身,回以一个尴尬的微笑,终于将盔帽重新戴好。
军医坐下来为陈三十诊脉,不过多时表情突然凝重,探了探陈三十的额头,又吩咐男孩取来了医师用的细剪,慢慢剪开了陈三十腿上缠着的绷带。
随着绷带被彻底掀开,一股腥臭味立马扑面而来。
男孩忍不住捏住了鼻子,追问老军医:“我们老大怎么样了?”
老军医不答他的话,只是抬眼看了看神情肃穆的叶凌漪,沉声道:“姑娘,可否能给老朽打个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