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然知道父母理解不了自己的想法,他也不想去作过多的解释。闵浩然决定去新疆工作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当学校动员国家希望一批有志青年到祖国的边陲支援边疆建设时,他就热血澎湃。
一想到父母一年到头疲惫的身影,闵浩然心里就绞痛,“不能再让父母为我操心了”。是夜,闵浩然辗转难眠。
他知道,父母是个要强的人,为了供他上学,省吃俭用,已经劳累的头发白了,身体削廋,四十多岁的人看上去像个六十多岁的老头老太太,身上穿的都是补丁累补丁的衣服。家里也就六亩地,要养活四个兄弟姐妹,还要赡养爷爷奶奶,地里收成好的时候勉强保住温饱,遇上个洪涝旱灾的,温饱都是个问题,而且,南方的山丘地带,洪涝旱灾是常有的事。
常言道,人无外财不富。为了找钱贴补家用,搞点‘外快’好供子女上学,日子过的红火些,每年的夏天,父母三更半夜打着洋油火把提着齿钳到水田里捉黄鳝卖给城里人,白天还得下地忙碌。在漆黑的田间低头走久了会转迷方向,父亲就凑到火把上点支烟,再把火把灭掉,与母亲坐在地埂上唠会磕,慢慢的找回方向。
父亲一年四季从没停歇过,没上过学的父亲确学会了好几门手艺,吹唢呐、拉大锯,一年能弄来些零花钱。父亲也是个‘术业有专功’的人,师从何人不知晓,但唢呐吹的远近闻名,方圆十里人家有个红白喜事需要唢呐手,第一个想到的便是闵浩然的父亲,尤其是时节年头,结婚的明显多了起来,请父亲吹唢呐的人排着队儿,为了讨得父亲多吹几声,都会让父亲坐在上宾。那时建房木材是主料,父亲身材高大,力气也大,锯木材即快又准,这样不但出活多,而且还省料,所以‘生意’不错。实在没事做的时候,就骑个破自行车,自行车后座上捆个木制加棉絮的“冰箱”,早早的去乡里冷饮批发部批发一箱冰棒,开学期间就在各学校“冰棒,绿豆冰棒,两角一根冰棒、伍角一跟绿豆”的叫卖,假期就到各村的田间地头叫卖。虽然是分分钱的利润,但一天下来也有个一二十元的收入。
父亲天黑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修理那个连脚踏板都没有、不知道用了多久的“飞鸽”自行车,以便第二天继续做他的“生意”。闵浩然则和兄弟姐妹们把那个母亲缝制的钱袋子翻出来,细数里面的角角分分,硬币每十个用废弃的纸一卷、纸币则折叠整齐后抢着交给母亲去。
小时不懂事,每到天快黑时,闵浩然和兄弟姐妹就坐到村口的青石板上边玩边候着父亲回来。远远看到父亲,他们就欢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