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他慕御卿的两个弟弟一样。
早就已经死在了西戎那一想就令他慕御卿发寒的边陲疆域之中。
或化成垒垒白骨中的一堆,活已变成黄泥,滋润了一方草木。
那一场战火,慕御卿这一生都不会忘记。
那场战火,烧毁的是他的一身皮囊,烧尽的是他的一腔热血,余下的却是他永生的怨恨。
看着手上殷红的血液,慕御卿心中的恨一点点被勾了起来,怨也一点点被勾了起来。
他的手猛地一声锤在轮椅上,俊朗如风的面部忽而变得狰狞起来。
牙关紧紧咬着,望着前方的刮破了慕御真手臂的那颗梨树,忍不住提气运力,将内力汇聚在掌间,冲着那棵梨树的树干猛地打出了一掌。
劲风过处,梨树啪得一声断成两截。
余风卷起了一阵强烈的风浪,掀得梨枝沙沙作响,梨花层层翻涌。
“慕御卿,你怎么了?”
林绮云看出了慕御卿的不对劲,在他下一次出掌之前抱住了他的胳膊。
训斥说道,“你不要命了?你要知道你现在的身体状况是个什么样子?
你身子本就虚空,上回挨了无痕一掌,后又被慕玲儿下了蛊毒,命是捡回来了,但虚空之处还远远没有补回来。
再这么胡闹下去会没命的!”
“云儿!我好恨!我好恨!我要杀了他!
我要杀了那个混蛋!我要杀了他!
我要让他血债血偿!我要让他不得好死!
我要用他的脑袋祭我父王兄弟的在天之灵,我要将他的血液洒在西戎疆场,洒在洛城城外,以告慰成千上万枉死在西戎疆场上弟兄们的亡灵。
我更要让他们尝尝,什么叫做生不如死,什么又叫做追悔莫及!
我要让他们为他们所作的事情付出代价!”
慕御卿没再出掌,只是抱住了林绮云轻盈的细腰,将脸埋在她的腰间,像个孩子一样呜呜的哭了起来。
哭声中掩着不少戾气。
林绮云从未见过这样的慕御卿,没见过这样戾气又这样脆弱的慕御卿。
人前,他一贯是一副高冷的态度。
不喜多言,沉静冷淡。
而今却在她的怀中哭得像个孩子一样。
她明白,慕御卿这是在四弟慕御真鲜血的引导下记起了当年的血海深仇,记起了他父子兄弟在西陲边疆被人屠戮的惨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