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案旁,手里拿着京中传来的信,一只手在茶盏的边沿打着圈,静如水的眸中看不清思虑。
今上除了长子萧书瑜,还有其他八位皇子,二皇子萧书琀和三皇子萧书琅分别出于贤德二妃,四子和六子却是早夭了,剩下的五七八几位皇子皆是出自昭仪之下的妃嫔,只有一位年方六岁的九皇子,生母乃英国公之女,宠冠六宫的于皇贵妃,母妃得宠,母族得势,加之自身讨喜,且自九皇子之后后宫便再无人怀有子嗣,圣上自是极为疼宠这位幼子。
英国公虽是武将出身,却因女儿在宫中得宠,为避其锋芒,便主动交了兵权,英国公世子也走了科举的路子,在户部任了侍郎,同是六部也有高低之分,户部无疑要好一些,也算是皇帝对英国公识时务的回报,英国公也年过半百,只等着儿子在朝中稳定下来便能请旨让世子袭爵了。皇上宠爱皇贵妃,又疼爱幼子,是以虽已立了太子,不免为小儿子安排打算一番,至少让自己百年后,幼子与爱妃也不至因改朝换代的影响受苦。
军中声望至高的两员大将,一个是英国公,一位便是更要年轻却更具威名的荣王,荣王是忠君一派的,不论是太子还是皇子都拉拢不来,但他的儿子却是可以与之打交道,毕竟荣王府绝对会站在君主的一边,绝不可能助九皇子推翻太子,却又能在九皇子失去了皇帝庇护时护他周全。
因而皇帝便让虞千淆任金吾卫参领的同时兼领了教导九皇子武艺的差使。
此时荣王手上的正是虞千淆从京中传回来的消息。
茶水愈放愈凉,腾腾的香茗雾气渐渐消散,只剩下凉透的杯盏。
“九皇子......”
京中此时亦是蒙了一层缥缈的雾,叫人揭不开,猜不透。
萧书瑜正坐在参领府花园的亭台里,两指拈着一枚黑子,轻落于棋盘一点,眼皮低垂覆了半边眼珠子,清冷淡薄的样子,羽白深衣系以青丝带,有风吹进亭中,带起长长的衣带,白衣掀动,若出尘的仙人。
另有两只骨节分明的指,正将白子落于另一处,有低沉又冰冷的声音道,“弈棋最忌心神不定,你输了。”
却是虞千淆,一如往常的深色衣袍,银线纹了惊涛拍岸纹样,与其父一般模样的鹰眸冷厉地看向对面的人。
轻笑着摇了摇头,萧书瑜终是将手上剩下的棋子放回棋盒中,眼中带上些惘然。
“子良,想来你不日便要开始进宫教导九皇弟了吧。”这两月里他时常与虞千淆交谈对坐,彼此熟识不少,此时也自然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