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想动又不敢动,仿佛在等待着慕初然的命令。
慕初然此刻内心也极为纠结。如果论起来,的确是季长歌建议自己将南游的地点定在久州,南游的诸多事项也是交给其前去筹备操办,可能连这个《越人歌》的舞蹈班子都是季长歌定下来的。虽然他素日里忠心不二,肝胆直言,在阆江之上的一番对于阆江流域各处关隘的设置更是有精细独到的见解。之后关于水涝问题的更是从容应对、面不改色,俨然一位忠贞不二的臣子。
可是慕初然心里还是打鼓,倘若这一切都是他的伪装呢?先前披上了忠臣的外衣藏住了尾巴,拼命博得自己的好感度,到了眼下这个关键时刻,如果让自己仅凭直觉判断,自然会觉得刺客是为了能够逃脱生天丢下的胡言乱语,这层外衣自然成了他的免死牌。
慕初然这样想着感到了万分可怕。他远远望了季长歌一眼,这个眼下被刺客一句话推到风口浪尖的男儿听罢母后的话并不下跪谢罪,那张如同春风拂过的面上全是坦然。这副神情让慕初然很是为难,他辨不清这究竟是无所为的无惧,还是对于自己伪装外衣的自信。
慕初然确实觉得母后这般命令实在有些唐突,但是自己作为一个君主的同时,也与自己的母后保持着高度的信则一致——宁愿错杀一千,也不愿放过一个。这是帝王家萦绕一生的咒语,也是解脱不得的束缚。越是地位尊贵,大权在手,对于这句话就更加奉上神坛,不然一旦失手,登高跌重,并将粉身碎骨。
慕初然提着剑锋上犹有血迹的出云剑,缓缓行过季长歌身边。
季长歌深深鞠了一躬,双手作礼,这正是大殷国最为庄重的拜礼,只有在祭天祭祖时才会用。他朗声道:“启禀陛下,臣不曾谋逆。”
慕初然听着他的声音,仍旧是那副清越的山水模样,带着点微微的剑鸣声。可是此刻慕初然却莫名只听到了兵气满满的剑鸣声,并且不再觉得心神振奋了。
慕初然想起了幼时随父皇听戏,戏折子里的一句戏文:
“骗尽多情是戏文,骗过天下是忠贞”。
父皇当时点评,整出戏中只有这一句一针见血,最为奇崛。是啊,天下哪有几个人是真正的为国为民?都是各怀鬼胎,心机叵测。
慕初然并没有回头看季长歌,他行过季长歌数步,众人觉得季参将应该安全了的时候。那一直紧握着长剑的帝王突然掷下了手中的出云剑。
萧何暗道不好,这长剑对于武将而言,是荣誉,是身份,是至高无上的信仰。慕初然此时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