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露殿中宫人们找遍了,都不见吴天。连尚宫单氏都惊动了,看这几个小宫女太监,一脸惊慌失措的表情,细细碎语,她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何事慌张?”单氏是当年冷轻痕未入宫前的陪嫁丫鬟,跟在她身边的时间也是最久,最忠心的。
在这朝露殿里,除了冷轻痕之外,她的话也是非常顶用。一个小宫女怯生生地上前行礼,轻声道,“尚宫大人,太后娘娘让我等去寻吴天,但是不知道他去哪儿了,难道是出宫了?”
“这时辰还早,怎么会出宫?再好好找找,一点小事就吵吵嚷嚷的,惊了太后娘娘,你们的小命都不想要了吧。”单氏从来都是厉声严色,但实际上她只是嘴硬,私下里对宫人们都十分体恤。所以众人才服她,有什么难处都会去找她,不过是挨顿训诫,再看着她竖着眉毛去帮忙。
“来了。不用再找了。”吴天忽然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似的,低沉的声音,让人觉得很冷。
他虽然身着太监的服侍,却比这紫金城中任何一个太监都站得挺拔,除了在冷轻痕面前,从未低过头。要不是知道他已经被行了宫刑,都会有一种侍卫穿错了的衣服的错觉。
单氏望着他低声道,“快进去吧。”语气里一丝催促,一丝埋怨。他不可能不知道每日清晨冷轻痕都只要他一个人来伺候,却还在外面逗留那么久,是故意的吗?
吴天越过众人,与单氏擦肩而过的时候,看都不看她一眼。他从院中径自走进太后的寝殿里,带上门。像是彻底从众人眼前消失了一样。
有人轻声议论着,“他神气什么,不过是个内侍,倒以为自己是主子了似的!”确实这种感觉旁人也有,但却不敢明说。之前见过吴天真容的人并不多,他是被慕初然罚了之后,再被冷轻痕接进朝露殿的。
故而大多宫人只当是太后新进的一个太监罢了,长着俊脸,日日跟在太后身边,就以为自己登天了。几乎不跟其他宫人说话,自己独住一间,却大部分时间都在太后的殿中。
唯有单氏,知道这其中来龙去脉,却一直冷眼旁观。
吴天进来之后,太后已经净完面,还未着衫,穿着一身睡衣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铜镜里的人影出了神。
“主人。”他走到她的身后,脚步不出一点声响,还保持着之前暗卫的习惯,将自己藏于暗影之中。冷轻痕轻轻抬手,悬在半空。吴天眉心微微一动,但很快掩饰过去,忙伸手托起她的手臂,恭敬垂首,不敢直视。
冷轻痕按在他的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