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包扎好的百里霁海给大夫递了张写字的纸,万老夫人递了个感激的眼神与他。
“我再下些重药,之后就听天由命了。”大夫看着纸条哀叹道,催徒弟说:“加紧些,人命关天。”
“是,师傅。”
大夫话音刚落,围在医馆外的街坊就炸开了,像水入了滚油噼里啪啦。
“启家都是些什么狼心狗肺的东西,孤儿寡母也欺负。”
“谁说不是,收人铺子,这不是逼王婶走上绝路么。”
“哎,我们还当漕帮这些年修桥铺路,与人为善了呢。”
“与人为善的是信义堂和持正堂,与启兆两家有何干系,我听说之前,启家也逼得卢孝子的娘投井,廖三当家去救的,差点和伏虎堂的人在街面上打起来了。”
“一块地出来的,咋差这么多。”
“一个瓜秧出来的还有好有坏呢。”
门外悠悠众口,医馆里的万老夫人被臊得无地自容,老脸一阵青一阵白,根本就不敢往外看,她怕自己被唾沫星子淹死,造孽啊。
吁!
车夫还未将车停好,万菱直接砰的跳落在地,一站稳脚人就拧身挤进了医馆门外满满当当的人墙里。
她费劲儿挤出人群跨过门槛进了医馆,万菱都来不及整衣,一双眼睛匆忙扫过堂屋寻找母亲的身影,看到面如土色的母亲后她刚想上前安慰一句,上官泠婼忽然上前截住了她,沉声道:“万老夫人,万舵主,请随我到后院说话。”
扔下一句如数九寒天似的话后,上官泠婼撩起帘子率先往后院走,万菱深深吸气同时扶起苍白的母亲,她转过头目光落在被安置在屋角的王婶身上,女人面如死灰,安安静静躺着,身畔是两个惊魂未定的孩子,啜泣地守在母亲身边寸步不离,情状可怜,令人见之伤心。
“菱儿,是我的错。”万老夫人握紧女儿的手,声带哭腔的忏悔。
万菱只觉得浑身冰冷,她咬紧牙关,搀扶着母亲往后院走去,她心很乱,安慰的话迟迟说不出口,她们都有错,都是明知故犯。
后院是医馆晒药的地方,棚架林立,万菱母女在后屋廊墙处停了下来,上官泠婼正等在哪儿。
她见到万菱,唇角蔑然勾起,目光冰冷如剑:“你万菱就是如此管束手下的?逼人投井,逼人投河!”
“启家和兆家在水田镇为富不仁,作恶多端,我夫君提点你数次,你是太愚笨听不懂人语,还是自以为有功于朝廷,当耳边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