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任何岔眼事物,连哈托尔都嗅不到任何危险气息。连那位獐头鼠目的汉子,也看不出有什么异样的举动。这家伙只是一只阴险、贪婪、精明、善于掩藏自己欲望的地老鼠;一只在黑暗中活动周身有刺的刺猬而已,用不着他耽心。
食厅内又恢复喧闹的杂乱现况,小秀姑已回到原处,等候另一次大展歌喉的机会,连续歌唱会破坏酒客们的酒兴。
獐头鼠目汉子回来了。江星看到小秀姑远远地向他这一面注视,脸上没带有任何特殊表情。
“我想,你没有办成功。”他向就坐的獐头鼠目汉子说。
“只成功了一半。”獐头鼠目汉子第
一次开口说话,本地土腔甚浓:“其一,小秀姑今晚本来与人有约,须等她辞掉约会方能答应,是否能辞掉,现在很难说。其二,如果辞掉了,要你午夜过后方可前往会晤,她卖唱
通常在亥时正左右结束,你去早了她和她老爷爷不在家,去也是枉然,她希望你在此听她唱到终局。”
“我是有耐心的。”江星笑了。
“那就好,她已经请人去安排。”獐头鼠目汉子说话不带表情:“先给你一
些消息,她的渡夜费很高,你得先有所准备。再就是她是否愿意留你过夜,她有权决定,如果她请你走,你可不能赖在那儿闹事。”
要求很合理,江星当然毫不起疑。
“你放心,我是相当知趣的人。”他说,话锋一转:“老兄,贵姓大名呀?来了许久。酒也喝了不少,而且你老兄也替我办事,迄今尚未请教,真是失礼……”
“我这种人姓名是多余的,你就叫我地老鼠好了。”獐头鼠目汉子居然毫
无表情自嘲:“我,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张三李四王二麻子随人叫,叫什么我都不会怪你的。”
“哦!地老鼠老兄,你的修养真不差。”
江星嘲弄地说。
“听,小秀姑又在唱啦!”谢勇亮开大嗓门叫嚷。
小秀姑的确又开始唱了,动人的箫声应和着。那双动人的媚目向其他的食客大抛媚眼,边唱边拈着罗巾扭着水蛇腰,媚眼如酥风情万种,但却从不向江星这边瞧上一眼,似乎有所顾忌,道是无情却有情,也许她已经忘了这件事。
这是最正常的反应,久经风浪的江星真佩服这位风尘女人的老练,和善于掩饰的独到工夫。
常德城由于是三江四水交汇处,所以不实施夜禁,也不好禁,船只昼夜往来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