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只是我们再也回不去了。”在她眼中的泪水簌簌而落,回答道:“妈妈分明是那么坚贞的女子,没想到最后却因火灾而无常。那一晚,若是我早些到就好了。”
“世事难料,又怎么能怪姊姊呢?”沫子说:“当时我真该陪你同去的。让你独自面对那般景象,心里应是不好受的。”
“你这又何苦呢?如此痛苦的经历,有我来承受便是了。”
“姊姊总是这样的,所有的事儿都自己揽着。”沫子忽然说道,“我这一路走来,见着坊间门庭冷落,光景已然不似往年。自从妈妈死后,坊间唯有几个故人留下,余者皆风流云散。若是她尚且在世,眼见着兰溪坊变成这般境地,也不知该作何感想?”
“妈妈自幼便被卖到云州,早已跟故乡断了往来。兼之并无一儿半女,致使这偌大的产业后继无人。如若不然,兰溪坊乃是妈妈半生的心血,又岂会有人甘愿让它这般破败下去?”绘月回答道:“按照朝廷律例,再过不久,这兰溪坊便要划归城主府管辖了。所幸城主大人顾念着跟妈妈的旧情,并没有为难坊间的姊妹们,废除了过去的死契并让她们重获自由,倒是行了一桩好事。”
“这倒也是。城主大人虽说平庸无勇,但其心肠倒也不坏。”
“沫子啊,你且替我将朱漆嵌玉多宝盒取来吧。”
“在哪儿呢?”
“喏,”绘月指了指说,“就搁在那个五斗柜的里面。”
“这个吗?”
“嗯,将它打开吧。”
沫子望着那些琳琅满目的珠宝,略微迟疑地问道:“姊姊,这是?”
“你不是一直很喜欢这些金银首饰吗?”绘月柔声道:“在我出嫁以后,便要随王峪回凛州。这些东西,本欲等你出嫁的那天再给你的。如此想来,还是现在先交给你罢。”
“为何我就不能同姊姊一起去凛州呢?”沫子从背后圈着她的腰肢,嘤嘤抽泣道:“妈妈已经撒手人寰了,难道连姊姊也要抛弃我吗?”
“傻丫头,你再也不是兰溪坊的侍女了。”绘月说,“这世间,尚有许多美好的事物正在等待着你,总比你一辈子待在我身边要好。从今往后,还望你按照自己的意愿生活下去。这亦是为姊的心愿啊。”
“可是……”
“好了,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咱们就别提这些了。”两人相拥而泣后,绘月摸了摸沫子搭在她肩上的手掌,吩咐道:“迎亲的花轿快到了,快些替我梳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