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我回来了。”我这样叫她。
她回过头皱着眉看我忽然长叹一声:“你去哪里了?怎么现在才回来?你看天都要黑了。”
“我去看电影睡着了然后被锁在电影院里刚刚才有人开门放我出来。”我老老实实地回答但在印象中母亲不该这么老而且脸色、语气也会比现在好得多。
“真的?真的?”她冷笑着连问了两遍仿佛当我是在撒谎一样。
“真的当然是真的。”我接过她手里的扇子。
“你——要倒霉了!”阳伞正对的小店里一个男人大步跨出来举起右手狠狠地指着我的鼻尖又一次大声重复“你要倒大霉了知道不知道?”他的样子如同早就洞悉天机、熟知未来一般一副悲天悯人但又幸灾乐祸的模样让我一阵阵后背凉。
“我真的只是去看了一场电影而且冷汉南教授可以作证不信你去问他!”我指向台阶上那道紧锁的栅栏。
男人的手指更用力地戳在我的额头上:“冷汉南死了你、要、倒、大、霉、了!”
我的思想清晰了一些也醒悟到冷汉南的确已经死在沙漠里无人能够证明自己被困的过程了。
“他已经死了又怎么可能在电影院里出现?”陡然间我连打了三个寒颤浑身上下冒出一层惊惧的冷汗。
“回家吧回家再说。”母亲黯然地丢下扇子走向一道破旧的篱笆。
我跟在后面那男人也跟过来兀自恶狠狠地追问:“你到底去了哪里?你到底去了哪里?陈鹰我老实告诉你你要倒大霉了——”
铮的一声我的小刀已然脱鞘而出压在他的喉结上。一瞬间我的勇气全都回来了不再做软弱无力的分辩一字一句地告诉他:“离我远点再跟来的话当心你的狗命。”那些话是我横行港岛黑道时经常挂在嘴边的与所有年轻的社团龙头相同我曾度过了一段一言不合、拔刀相向的灰暗日子。
“回家吧。”母亲站在篱笆那边招呼我。
“跟我动刀?你为什么不想想是谁把你栽培成今天的样子?”男人冷笑起来竟然是教官的声音。我盯着他的脸依稀就是教官的模样。谈及用刀他是世间唯一一个刀法在我之上的人如果黎天能够被称为“刀术高手”的话教官则可以被叫做“战术小刀之王”。
一辆破旧的老爷车吃力地吼叫着开过来有个人摇下窗子向我打招呼。
我知道那是父亲但不知为什么自己却没有回应他只是默默地收回小刀抬头看天。一片硕大的雪花落在我的额头上转瞬化为冰水凉凉地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