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子下了旨,三月后流放,到时……”
那拽了她脚的人立马打断:“不行,她如今处境越发艰难,现下再走已是晚了。公子忧心如焚,命我先将她带至自归山等候。”
“自归山虽厉害,怕也互不住她。何况她也不能离了主子身边,你们自归山想要她,图的什么?”
“哼,狗咬吕洞宾,我们公子若真要图什么,有的是人拱手奉上,而你们,一群破落户,什么也给不起。”
“放肆!你竟敢如此无礼!”
瑟瑟被那两人吵得心烦,越发使劲扑腾,脑中清明了一些,身上却难受得更厉害了。朦胧中,她又跌入另一个梦境。
她左右看看,发现自己坐在一张案几前,案上燃着卧羊铜灯,面前摊着《异域志》。
对了,她好像在读《异域志》。她拿起书,就着灯光往下读:“扶桑国……无城郭,民作板屋以居。风俗与太古无异。人无机心,麋鹿与之相亲,人食其乳则寿罕疾,得太阳所出生气之所薰炙故也。然其东极清,阳光能使万物受其气者,草木尚荣而不悴,况其人乎!”
她颇有些神往:“草木四季皆荣,人无心机,世外桃源不过如是。”
突然有个少年道:“有人的地方便有利益,有利益的地方便有心机,哪里真有那种世外桃源?不过,据传齐永元元年,扶桑国有沙门慧深来至荆州,说此国多扶桑木,故以为名。国人食扶桑,实如梨而赤,绩其皮为布以为衣,亦以为绵。然是否真有此国,却众说纷纭。”
瑟瑟抬头看去,只见屋内的榻上坐了个华服少年,手中也握了卷书,闲闲倚在榻上,见她望来,便冲她粲然一笑。
她看不清那少年面容,却也知道那笑容极是灿烂,似受到什么蛊惑一般,她缓缓起身,朝那少年走过去,坐在他身边。那少年的面容似被云雾遮盖一般,看不真切,但她却觉得安心非常,拉着他问:“不知那扶桑什么滋味,好不好吃。”那少年点她额头:“馋猫,就知道吃。若有机会,我们便一同去看看。”
那玉葱样的指尖点在她额头,却不急着离去,反而慢慢摩挲,带着一丝清凉。瑟瑟睁开眼,眼前云雾散去,那少年墨如点漆,略带些焦急地凝视着她,似在等她的回答。她贪婪地看着他的脸,越看越是好看,连他耳根处渐渐泛上的红晕都显得格外可爱。瑟瑟握住他的手,笑道:“好,我们同去。”
那少年面上却带了些困惑:“去哪里?”
瑟瑟瞪大了眼往四周张望,只见屋里陈设简单,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