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眼前是幅水墨山水画,画中四面八方皆为重峦叠障,深谷山岳之间,雾霭时而朦胧,时而伴岳恃而存;画的正中央是一处崖边,有一道深邃的独影,彷彿冲破了厚实的云雾之墙,是以天苍一片空明开阔,那人影撑着竹杖,戴着斗笠,眼前不知究竟在挑望何处,自有一种豪气干云之感、天下万物殊途同归之感。
袁昊胸中一阵感慨,见那人影身后有一片留白处,冥冥中不由觉得那人在邀约自己,胸中一股倔强之气,勃然而发。
他脸色通红起来,喘了口气,还是难以缓过来,颤声道:「好画,好画!」想了一阵,觉得这世上难找足以形容此划之讚词,只好再道:「好画。」
这幅画风格回异,画中真假参半,可那磅礡气势却是骗不了人,简直是世所罕见之作。
袁昊再瞧过一眼,忽然对这山水画颇有种既视感,只觉自己好像在哪见过,可想了一阵,却不想个所以然。眼见老渔夫将山水画捲了起来,一阵惋惜感席捲全身,大是愁然不已。
只听老渔夫笑问:「哪里好?画总有优劣之分,小家夥你既说这是好画,可这画哪里好?是画山的功力好,还是画云的功力好,又或是画人的功力好?」
袁昊微微一愣,脑中嗡嗡大响,眉宇微蹙道:「这……老爷爷,晚辈、晚辈不清楚。」
老渔夫闻言,眸中略感失望,笑意如漆般缓缓剥落,皱眉道:「别晚辈来晚辈去的,听都听厌了!这儿只有你我,何必管他的礼俗?」
他续问:「小家伙,既然说不清楚,又怎地能说是好画?」
袁昊顿感羞愧不已,几乎抬不了头,他方才会一口讚道那山水的好,是因画中人物一副彷彿要于天下间找寻够格和自己同游的豪杰,其豪情壮志之感,令人折服、动心,回过神之际,那「好画」二字便脱口而出,哪里有想那么多?
他抓抓头,道:「老爷爷,晚辈、我只是……觉得这画有些古怪。」
老渔夫「喔」了一声,微微睁圆眼,似感兴趣道:「哪里古怪?」
袁昊感慨道:「我说了您可别笑我啊。我觉得这画中那人,好像活生生的人,邀我一同游山玩水。我若是、若是不答允……」
老渔夫道:「不答允会怎地样?」
袁昊突然脸露不服之色,哼了一声,道:「我若是不允,画中那人定会笑话于我。我堂堂小男人,怕他个屁?去就去,有什么好怕的?」
岂知话一落下,只听得老渔夫「啊」的一声,声音听来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