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受起来,头昏眼‘花’,太阳‘穴’突突地跳,胃肠翻江倒海,一股东西朝外涌,扶着墙,弯腰呕吐了。头痛,喉咙痛,骨头酸软,身子热一阵,冷一阵,四肢无力,脚底轻飘飘,她想自己是病了,还病得不轻。一旦生下大病,怎么办?住医院治疗,不是要几万么?万一生活不能自理,怎么办?又没人照料,雇个保姆吧,还不得用钱?钱是定心丸,她承认自己缺钱,需要钱来救险了。
拧开随身听,放的是《‘春’江‘花’月夜》,古筝,长箫,短笛,合奏曲,舒缓沉静的音乐,泉水一般叮叮咚咚流淌出来,一声一声直通心底,将人心最柔软的情感,孤独和‘迷’茫,哀愁和忧伤,由内至外‘激’发开来。跟随音乐旋律,袁秋华口中‘吟’诵着,“海上升明月,天涯共此时”,“江衅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年年岁岁‘花’相似,月月年年人不同”,“长江后‘浪’推前‘浪’,代代新人换旧人”。‘吟’喃着,昵咏着,她的心缩成一团,眼泪默默地掉下来。
听着典雅的音乐,念着‘精’致的文字,袁秋华想到沧海桑田,想到朝代变更,想到生老病死,想到文化传承,想到‘精’神气脉,她深切感到了时光的急迫。时光每一分钟的流逝,对于个体生命而言,即是生命一分钟接着一分钟的缩短,而且每一个白昼与黑夜的终结,便为生命的终结。这个事实是真的,‘挺’残酷的。不信?试看上下五千年,注意古往今来,终结的只是数不清的一双双生命,而不是数得清的一秒秒时间。
时间是永恒的,人呢?少者生,老者死,生命更替,接力轮换,不管做过多少艰难的挣扎,不管有过多少美好的希翼,无论创建过多少丰功伟绩,无论拥享过多少尊荣与财富,美‘女’与孩子,最后还是要被一捧小小的黄土默默掩埋。请问二十四史,多少英雄毫杰,帝王将相风流人物,多少贩夫走卒,下里巴人,市井小儿‘女’,挣扎着想永恒的,不一定能永恒,不想永恒的,也许反而永恒了。
人这一生啊,这就是一件让人没办法的事,既可怕又别无选择,既悲哀又无可奈何,世界就是一棵树,而人不过是一片叶子,不管作一片怎样的叶子,咋不枯呢?叶子枯了,就掉了,不管选择什么方式掉下来,咋不烂呢?待来年,树还会长出一茬新的叶子呢!
一万年太久,只争今夕明朝,活在当下时空,眼前事最要紧。袁秋华下厨房煮了一碗,葱头蒜瓣姜末汤,趁热喝下,出一身大汗,舒服多了。她不敢逗留室外,进了房间,仍无睡意,便开电脑上网,收到一封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