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碧桃在村小学读书。
袁秋华忙于种田,逢到农忙双抢季节,天晴要抢收,下雨要抢种。农谚道,春争一日,夏争一时,耕作宜早不宜迟,人误地一季,地误人一年。她须得日夜赶工,抓紧时间干活,不知不觉便忘了时辰,中午超点,耽误了回家做饭。
谢碧桃放学回来,见家里关门闭锁,火熄灶冷,就找到奶奶要饭吃。
舒石磊也在村小学读书,宫喜鹊在家带外孙女,准点做饭,恭候他回来。吃了饭,俩老表结伴去上学。
袁秋华晓得了,就买了五斤排骨,一壶“金龙鱼”食用调和油,几只一斤重的鲫鱼,三斤豆腐,一瓶“老干妈”辣酱,及百元的零食,送给婆婆,以表谢意。对外宣扬家有老人的好处,感激婆母的伸手帮助。
谢碧桃吃了几次,舒志强又讲合作社吃食堂的话。
不说他一家人吃了谢家多少粮食,就说他家现在住着谢碧桃的房子,耕种着谢碧桃的田地,并不曾付一分钱的租金,谢碧桃吃他家几餐饭也过份吗?也不说他一家人吃了谢汉家多少粮食,就说他家至今还吃着老祖屋谷仓里的粮食,这种撇开话,他怎么说得出口?更不说宫喜鹊帮他家带大了几个孩,就说像谢碧桃这种情况,原本就该宫喜鹊将她抚养成人,他真够做得出来!
谢碧桃一赌气,回家用脸盆装了满满一盆米,送过去给他。谢嘉嫒不说二话便收下,倒进了家里的米桶。
物件虽小,足见其心,了解其他人的动机和目的,不是用耳朵听,而是看行为。袁秋华听说,气得说不出话来,她挑谷打了一担米,送给舒志强。
谢嘉嫒当仁不让的也收下了,也倒进了家里的米缸。
舒志强仍未满足,态度生硬,时不时打小孩,骂老婆,怨岳母,指桑骂槐,动不动发脾气,摔碗筷,掀饭桌,抡板凳,咆哮如雷,吓得人不敢说笑,现场特别安静,冷漠,气氛特别压抑,拘谨。
谢碧桃本来胆小怕事,受到二姑父的威吓,大气都不敢出,吃得战战兢兢,畏畏缩缩,如坐针毡,食不知味,吃饭如同领刑罚,匆忙扒几口米饭下肚,菜都不敢挟,就赶紧开溜。课间饿得慌,便买方便面,干嚼着填肚,聊以充饥。
饭桌好似审讯台,舒志强一坐下,端起酒杯就板脸训斥,说这个不行,道那些不对,人人都亏欠他,个个都不如他,动辄怒吼,大孩吓得哭,细孩吓得啼,屋檐麻雀吓得乱飞。喝酒好比喝疯药,一壶下肚,他就发疯癫,动辄嚎叫,老婆躲开流眼抹泪,岳母背后叫苦连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