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做成一件大事,不仅他的房子没守住,他的地基没看住,就连侄女的房子也没守住,侄女的地基也没看住,更没有挣到什么大钱,别说上养老,下养少,中养老婆,甚至就连自己都养不活。袁秋华虽是一介女流,但聪明能干,吃苦耐劳,她说到做到,不仅在城里买房落户,在城里开公司做生意,是身价百万的老板,且在省城买下墓地,刻下墓碑,立了遗嘱,宁愿火化也要保留芳名,镶嵌雅照。私底下算家底,只有袁秋华最清楚,她从来没有从他手上拿到钱,相反,倒是他理直气壮地找妻子讨要,每次还嫌给得少,像儿子的零花钱似的,且隔三差五的请客,就带一帮人到店里白吃白喝白拿。场面上,自然须要维护男人的脸面,营造夫唱妇随的假象,谢汉自称老板,爱好摆阔请客,喜欢炫耀做东,袁秋华这个老板娘,就须要热情接待,服务周到,爽口表态免单。
虽然资质有智愚,条件有优劣,能力有大小,但能听取意见,团结合作,也算懂事。谢汉接受不了火化,他要保留全尸,要葬在祖坟山,要埋在父母下首,他要落叶归根,要回乡养老,要在老家建楼房。乡民在外,挣了大钱,做的头一件大事,就是回老家建新房,或在城里买商品房。谢汉挣不到建新房的钱,无能倒也罢了,守不住旧房,懦弱倒也罢了,当袁秋华实施“以旧房换屋基”的计划,宁愿自掏腰包给他建“养老”房,也要证明家里有大钱,一家人能挣钱,不想他被人瞧不起之时,偏偏是受益人谢汉漠视她,搞破坏活动,配合外人来个釜底抽薪,彻底毁掉计划,让她中暗箭,落马丢脸,把脸丢在婆家,任那群她最鄙视的人当众踩踏,让她盘算落空,蒙羞丢人,把人丢在乡亲面前,再也无颜见父老。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只怕猪一样的队友,谢汉这般糊里糊涂,蠢笨到不可救药,袁秋华早已习惯了凡事靠自己,也不再对他抱什么希望,也不真计较他给不给家里钱,预备把他当废物养到老而已,因为根本就没信过他能挣大钱,只要不麻烦自己替他付账就行,只要闯了祸不要自己帮他擦屁股就行。
现在,谢汉不出去打牌,就窝在家看足球赛,不时发出一声欢呼。
袁秋华要早睡早起,被吵醒,就起床,进客厅,反对他看电视,说:音量大得吵死人,你耳朵出毛病了,听不见吗?
谢汉把手中的电视摇控器,往袁秋华脚下一摔。他双脚蹦跳,吼叫起来:牌不让我打,已经让你害得没脸出门,电视又不让我看,到底你想干什么?忍耐是有限度的,莫以为我好欺负!
摇控器噼噼啪啪碎在袁秋华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