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家的眼里,谢汉虚头巴脑,抠抠缩缩,好耍嘴皮,还小心眼会记仇。他无妻无儿一身轻,空余时间多,没事干就瞎窜乱串,长辈也罢,晚辈也罢,逮着就乱开玩笑,喜欢搞恶作剧,被人捉弄也捉弄别人,为人小肚鸡肠,说话总是阴阳怪气,挖苦人家也被人家揭短。
然而,有些人是挖苦不得的,有些事也是揭穿不得的,嘴巴仗打赢了,他倒是高兴,可他越是得意,人家便把仇记得越深,只等机会再报复他。
特别是,青天大白日的,他也喜欢和轻浮妇女嬉皮笑脸地疯笑打闹,趁机在女人身上摸一把,胸口抠一下,大腿掐一下,完全没个正形端样呢。况且他家懒外头勤,只要妇女给个笑脸,说些奉迎话,给他戴高帽子,就乐滋滋地帮人家干牛马活,不时用嘴巴占人家的便宜,动手动脚没家教。
肖琳温顺乖巧固然讨人喜欢,但也有身弱不自立的负面,她事事依赖别人,洗床单总是喊马惠兰帮着拧,垃圾袋总是喊谢英帮着扔,大事小情,家里家外都一样,尤其利用谢汉一直得心应手,杀鸡宰鸭喊谢汉动手,挂窗帘唤谢汉代劳,电灯泡坏了派谢汉置换,水龙头松了等谢汉修理,请客的桌椅板凳,也是谢汉去借,也是谢汉来还。
马惠兰也半真半假地喊谢汉帮忙,可他不是推托,就是拒绝,不是拖拉,就是磨蹭,事在眼前,人在面前,躲不过去,捎带着顺手做了,立刻礼尚往来,挑担谷去碾米,须帮他洗三天衣服,带半晌侄子,须替他洗七天衣服,且变本加厉,喂次猪,摸十个鸡蛋去抵工钱,放天牛,捉只鸡去补力气。吃几次哑巴亏之后,马惠兰就不敢叫他做事了。
但谢汉帮肖琳都帮成条件反射了,越俎代疱都养成习惯了,鞍前马后免费服务,忙忙碌碌主动包揽,简直就是有求必应,有忙必帮,从不借故推诿,也不反用肖琳,帮她干活累得汗流浃背,就连汗衣臭袜也留给母亲洗。
这种热此冷彼的态度,让马惠兰由嫉生怒,看见谢汉帮肖琳就生气,就讥笑。然而,取笑是白取笑,讽刺也是白讽刺,因为谢汉愿意,一个要喊,一个要帮,愿打愿挨,她又能改变什么?只能旁观自恼。
秋老虎发威,热得人没奈何,肖琳便整天开着空调。空调只有一架,安装在主卧室。人从凉爽的空调房,一步迈出来,第一感觉就是热气扑面,热浪滚滚,包裹全身,汗毛立马乍起,片刻后,额头,后颈,胸口,背膀上的汗珠,成串的往下淌。这燥热,越发让人没法忍受,只想退回空调房,肖琳母女吃饭,睡觉,看电视便都在空调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