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昧听到百蕊的说法,心中“咯噔”一下。
从绿缬到红蓼,司空珩做这些事情,确实说不过去。
哪怕再有千万种理由,但他利用绿缬、红蓼联络皇室宗亲,探取朝中局势,却是无可辩驳的事实。想到他照拂苜蓿,传情茯苓,对自己的那些悉心,是否也出于同样目的?
想到月信初来时他解衣相护的柔情,留意生辰赠予玉兰木簪的细心,只觉得伤心。
“唉哟,才多大点,就想着谈婚论嫁的,也真不害臊!”
留兰啧舍,看着苜蓿众人摇了摇头,沐昧的思绪被她拉回。
“喂!千机院出这么大事,你们却有心情站在那里看热闹!”
屋顶下忽然有稚嫩的娃娃女音大喊一声,沐昧一行人闻言,忙低头从屋檐顺看下去,只见庭院当中叶戟、千窍与木槿早已不见身影,香车正满脸怒意看着她们。
“你个小娃娃!多管闲事!”百蕊说着,却已拉着风信从屋顶跳落院中。
“我看咱们也早点回去吧,一会儿若被叶姑姑等人发现,怕就惨了!”留兰说着,也别着头向沐昧和苜蓿征求意见。苜蓿忙说“要回”,三人便依次跳下院中。
几个人与香车又轻拌几句嘴,便各自散去,各回房间。
此番折腾,已快入晨,沐昧躺在床上,想着今日红蓼、往日绿缬的事,再想到苜蓿、百蕊、风信等人的对话,怀中揣摩着司空珩那根木兰玉簪,再未能入睡。
第二日,早起晨练,下午与千窍学习医理,帮她给枢卯煎药。
沐昧问千窍枢卯病情如何,千窍说未见好转,倒反有些加重;沐昧说想探望枢卯,千窍怕她频繁与枢卯接触,也染上风寒,未让前行,沐昧便只能作罢。
一个多月后,沐昧与千窍打问,发现枢卯病情仍未好转,心中担心,便未经同意,某日下午课结束,从千窍那里离开,就悄然前往木屋探望枢卯。
栅栏外叩响木门,便听到木屋里窸窣动静。不一会儿,木屋门“吱呀”打开,缓缓从中探出个身形微躬的娇小身影,常见的黑布衫外,罩着一件白裘大氅,慢慢向门口挪动。
“你怎么来了?”枢卯咳嗽不止,打开栅门。
沐昧进门,把手中拎着的一口袋冻果子向枢卯挥了挥:“来看看你!”
枢卯看那冻果凝着霜露,尚带着泥,不禁斜撇着眼:“又不知去哪里淘气,摘了这么多果子来。当心爬高踩低,再碰上什么蛇蝎蚊虫,又闹着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