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对流苏剑穗,司空珩顿时愣住——
细密的墨丝绳,用木莓干果绾结穿在青珩玉上,木莓、沐昧,这丫头……看编结稚嫩的手法……她准备这个木(沐)莓(昧)青珩的对穗已经有些时日……
一直以来……不曾想她已情根深种到这种程度……
司空珩想到墨家的覆灭,叶戟带回那封让他务必看护她周全长大的血书,和母妃从琅琊遥望凉州的担心和悔怨,瞬间清醒,一把推开沐昧,踉跄后退扶住桌角站稳脚。
沐昧错愕,看着面色苍白的司空珩,和他手中的流苏剑穗。
忽然,司空珩仓皇逃窜,夺门而出。沐昧泪如雨下。
“王爷……”迟律看到从沐昧房中夺门而出、脸色苍白、衣衫不整的自家王爷,便已知发生的事,回望向窗中烛光中微微啜泣的身影,担忧皱了皱眉,禁不住大着胆子劝,“王爷如果不舍……不如把沐昧姑娘接到身旁……带出千机院吧?”
司空珩吹着冷风,身体微微颤抖,欲望被夜幕中凉意吹散,深深吸了一口气,抬眼望向空中的明月,声音已恢复了平静:“不行,她还太小。”
太小……?迟律担忧看向司空珩,却仍旧没再相劝。
从小跟着王爷一并长大,迟律对他主子的性格太了解:琅琊陷落,双亲被杀,异乡漂泊伶仃无依,为复仇卷入朝野大大小小的纷争当中,他是怕沐昧跟着他危险。
“走吧。”司空珩微微叹了一声,把纽扣系好,理了理衣衫,看到手中捏着的剑穗,心中猛然触动了一下,悄然把剑穗收在袖中,再没有回头地离开。
第二日,沐昧一早就听闻司空珩连夜离开的消息。
沐昧心中冷笑,果然,慧极必伤,情深不寿,对于明知算计的陷阱,就不该动了真心。
想着,便径直敲门找了叶戟,开门见山宣布:“我同意去洛阳。”
“你去洛阳?”叶戟怔愣了下,“谁要你去洛阳?”
“别装了”,沐昧冷笑,“从三月份绿缬来信,你们就在算计;前段时间,千机院尺牍信笺络绎不断,红蓼、木槿、苜蓿、杜若,各有信报,千窍与枢卯也进进出出。迟律这回到千机院来吞吞吐吐,不就是所有谋局都布置好,只等着我么?”
“沐昧”,叶戟左右顾盼一番,关紧门窗,坐在沐昧对面肃然开口,“我不知你从哪儿听到些什么,但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自始至终,从没想过要你冒险去洛阳。实际上,昨天夜里,王爷已经连夜把留兰带走,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