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院,脑中不由得涌起沉重思绪。
昨夜巧妙从元阿图口中套出父亲暗施的计划后,她深感不妙,立即让汪洋去王府通知关漌,可汪洋回来时,却告诉她元兆尧正在王府与关漌彻夜畅饮。
这是怎么回事?元妡不免惊诧,元兆尧应该知道,关漌早已得知了他的背叛,得知他所谓的流放不过是为掩人耳目,方便前往郕州暗查而已。
既如此,元兆尧如何肯定关漌会不计前嫌,继续与他称兄道友,甚至毫无畏惧只身一人去往王府?还是说,他笃定关于会再次相信自己,那么……他到底说了什么值得关漌拨冗一听的话?
元妡深吸一口长气,她了解元兆尧,知道他自幼学的是唇舌功夫,最擅半真半假鼓弄人心,这次他有备前去,又是彻夜长谈,关漌……会否真的相信了他?
“元妡。”元达铭厉声唤道,对她的走神有些怒意。
元妡忙回过头,“父亲有何吩咐?”
元达铭摩挲着手中的青白玉扳指,沉吟片刻,“平阳宫传来消息,元妃抱恙,病中思亲,你即日便入宫为你姑姑侍疾。”
元妡愣了一愣。
她不常出入皇宫,侍疾这种事,怎会需要她这个外人?况且,父亲不是一向对她心存戒备,防范有加吗?这次怎么放心让她守在病重羸弱的姑姑身边了?
是了,元妡眼底闪烁着微光,后日是五月初五,是我朝绍仁帝的寿辰。届时,上百位王孙贵族及外臣士绅都会陆续入禁宫出席寿宴,对于父亲和殷王的大计而言,这是实施布局的绝妙时间。
元妡几乎可以断定,他们不会错过这一千载难逢的机会,那么……父亲让她在这个节骨眼上进宫,只怕是别有用心。
“是。”元妡低眉敛目,不再深思。
尽管她知道此去凶多吉少,父亲也许会像上次一样故意将她卷入王朝皇室的斗争之中,再借他人之手理所当然的除去她。
可她并不怕,比起这些,她更想知道后日的皇城中到底会发生什么,她更想凭借自己或许是微不足道的力量去帮助那个人。
因为她像他一样,坚守着心中的光明,从不会轻易向黑暗多舛的命运屈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