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离去带来了神秘,可现在圣骑士团回到篝火镇,情况也未发生变化。无论他是否在骗自己,戴蒙打心底里感谢卖掉金杯的猎人威特克,他简直比领主还像贝尔蒂的化身。
来到拱桥边时,集市已经解散了。
戴蒙脸上的巴掌印还没消,没活干他也不难过,起码没人嘲笑他。男孩在夕阳下满头大汗,他翻过栏杆,把脑袋扎进水里。镇民们都管这叫绿茵河,而康里爵士说,它的名字本是黑月。戴蒙不关心一条小河叫什么。
水下是澄澈的世界,男孩睁开眼。这里的游鱼不多,河底有虾在卵石间蠕动,水草的颜色近乎透明。行船的阴影倒映在沙子上,夕阳流光溢彩,红云薄若丝雾。清爽的凉意催促他跳到河里去,但不行——摩顿镇长不准许任何人下水,谁都知道他是在担心有人跟他抢扔进水底的钱币。
只是戴蒙没发现河里有丢下去的金币。整条小河清澈得过分,开放集市时人们扔下去的东西全部都被水冲走了,一点也没有留下。看来贵族老爷的算盘要打空了。
这时,身后传来一阵阵马嘶。惊叫声在人群中响起,平民们快速地躲避。戴蒙从凌乱的脚步与铿锵的金属碰撞声听出来,这多半是贵族的马车。冰地伯爵到来篝火镇的消息人尽皆知,戴蒙不清楚这是否是领主的车驾。
大概不是。车夫并未减速,长杆上的旗帜既不是兰科斯特的银鹫,也不是威金斯的火红四叶草。篝火镇的贵族不算多,可戴蒙不认识上面的标志。也许是某个没落的小贵族。
在思考这些事情时,戴蒙没想过躲开。当他意识到自己必须退让出道路时,却已经来不及了。一瞬间,他脑海中闪过集市前的绞架,砍落的黑色大斧跟磨得发亮的刃口;罪犯们各色眼珠里转动的相同的绝望,以及满地热腾腾的鲜血。
一双手搭上他的肩膀。
戴蒙整个落入水中,一点水花都未溅起。他的惊叫脱口化作气泡,眼前的世界陡然旋转。
水流黏稠起来。
马车呼啸而过,轴木吱呀作响。戴蒙的大脑里一片空白,手脚在波纹里乱划,可脆弱的阻力撑不起他的身体。一股水流凑近了他,托住男孩的腋下。戴蒙在惊慌中上浮。
过程中,他的呼吸变得顺畅。在意识到自己并未下沉后,戴蒙从惊慌中找到了些镇静。未知的恐惧感包围着他,男孩竭力借着力道上浮。他现在管不了是什么把他拽下水,现在又开始驱逐他。完全浸没在液体中是离开了母体后人类恐惧的源头之一。而就在他即将脱离水下时,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