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纪70年代初,金六妮在生产队担任妇女队长,因为干得出色,被贫下中农推荐为“工农兵大学生”,去省内一家大学就读。接替她的妇女队长是金迎霞。六妮临走前一夜,两人推心知腹,说了大半夜悄悄话,憧憬未来有个美好的发展前景。
90年代,借改革开放的契机,金迎霞和丈夫进城开了一家冷面馆,生意越做越大,越做越好,在城里安了家,落了户,买了楼房,过上了富裕的日子。有时也想起好姐姐金六妮,可是生意场上只顾挣钱,一晃十几年过去了。这次她得知六妮丈夫不久前去世,六妮姐也病倒住院。一定要回来看望大她两岁的姐姐金六妮。
金迎霞敲门进屋的时候,看到六妮家里十分冷清。墙上挂着韩大成的遗像,桌上放着贡品,香炉里冒着青烟。金迎霞鼻子一酸,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下来。金六妮迎上去,抱着金迎霞,一句话也不说。两人就这样默默地抱在一起鸦雀无声。这正是“此时无声似有声”。
还是金迎霞先开口:“妮姐,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你哭吧,在小妹面前大声哭吧,心里还好受些!”
“放心吧霞妹,我挺得住。几十年了,难道你还不知我的脾气?可今日见到你,我真想大哭一场,却又不想在你面前落泪……回来一趟不容易,坐在一起更不容易,说说心里话吧霞妹。”
金迎霞显得十分沉重。
“这次回来就是想劝姐姐想开些,再困难也要咬紧牙关坚持下来,还有四个侄女要上学哩!……”
“放心吧霞妹,我想得开,这个家我聊不下……!可话又说回来,大成这一走啊,我真倒血霉了,大事小事全压在我身上,我好命苦哇!”说着说着,金六妮再也忍不住心里的苦水,竟然抽抽搭搭哭出了声。
此情此景,金迎霞心里也难受,一边安慰妮姐,一边为她擦拭眼泪。
“霞妹,你现在可好了!可我呢?……”六妮边说边掉眼泪。
“妮姐!你一家出了四个大学生,谁能和你比?我虽然进了城,安了家,生日场上做了个小买卖。可你哪知道我也有一本难念的经!”金迎霞看看妮姐,继续说,“家丑不可外扬,我也不怕姐姐笑话。我两个儿子也不争气。就说那老大吧,高中没念完就辍学了。下来几年,活也不想干,天天伸手要钱。有了钱就乱花钱……咳,他花的不是地方,经常和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在一起胡混。交女友不登记就同居,有了私生子,又落不下户口。两人常为一些小事打闹不休,后来就分手了。二岁的孩子交给我,天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