缠着闹着,你说我能长年累月替他养儿子不成?”她越说越噪,越说越粗,“儿子送给我,一撒手就不管了,又和别的女人在外面胡混……”
“是啊,现在不是上世纪六七十年代那个时候,男女谈恋爱,想同居——没门!不到登记结婚那一刻男人就休想那好事——做他的美梦吧!”说得金迎霞差点笑出来。
“你再看我那小儿子吧。初中毕业考不上高中,又不想念职中。你说现在的人没文化,没文凭,社会上怎么行得通?我花钱托人把他送到一家颇有名气的艺校上学。可他不好好学,违反校规,不足一年就被学校退回来。名声丢了,几万块钱打了水漂。你说气人不气人!真没办法呀妮姐!后来,我怕他溜到社会上落祸,安排在自己的冷面馆里干点事,让他爸看着点。可是这样也不行。有一次,顾客来吃饭,喝多了酒闹事,我那小子急了眼,动手和客户打起来,用刀把人给刺伤了,多亏不是要害处,判了3年徒刑。咳!现在这世道孩子就是难教育!真没办法呀妮姐?”金迎霞越说越气。“如果能像你那样管教有方,把孩子培养成大学生,有那个父母不自豪!”
“别夸了霞妹。我的难处就是九天九夜也说不完。”说着,她算了一笔账,“这几年,单为女儿贷款上学就是10几万,还不包括借款。而卖粮,卖药材,和大成做买卖、上夜班挣的钱少说也有二十万。可我不是向你诉苦,只想对妹说说心里话……”
“其实你这钱可不白花。将来大梅二竹三婷四菊读书有成,只等享清福吧!”
“清福?俺可从来不敢想。眼下更不敢想,大成一走,这个乱摊子怎么交代呀?”
“我看家里的地就别种了,不知你怎么想的?”金迎霞试探地问。
“你是城里人,见识广,我还真想听听你的主意呢。”
“依我看,姐夫这一走,地就交出去吧。一个女人家有天大的本事,没有男人掌舵怎么种地呀?再说,要是遇上灾年亏了本,侄女们怎么上学呀?”
“是啊,可我总拿不定主意。”
“我看还不如进城打工,钱来得快,挣得多。”
“进城挣钱我可没那本事?下赖的事咱又不想干!”
金迎霞看看六妮,笑着说:“当然咱不能五马六混挣歪钱,就是打死咱,也不干!”
“那你说进城,我半百不老的能干点啥呢?”
“有好多活都能干。像酒店洗碟洗碗,做月嫂,当保姆,你都能胜任。”金迎霞数落着。
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