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着没有暴跳,红着脸,对胤禛说道,“朱天保和陈嘉猷两个也可暂不回宫,有了成效,我不抢功劳;出了大事,我也不担待责任——如何?”
三个人听着这话,都觉承受不起,忙都伏身叩头不语。胤礽长叹一声,说道:“唉……原来就不该接这差使啊!——你们——好自为之吧!”竟自匆匆而去。
胤祥一边起身,一边向胤禛说道:“怎么能撂下这么两句话,就撒手儿走了!”
胤禛太熟悉胤礽了,胸无定见,极容易动摇,且不敢为下属承担责任,但这些想法他都说不出口。良久,胤禛才道:“他有他的难处。你们只管去做,出了事我一人承担。只要做出成效,太子爷也会……”他不再说下去了。
“四哥,”刹那间,胤祥涌出一个从没敢想过的念头:要是四哥是太子,那该——他没敢往深处想,却道:“从今儿起,我以为你倒该收敛些,回避着点。户部我是钦差,你也撂开手,让老施只遵我的令旨行事。这样,万一有个好歹,不至于叫人家一锅端了……”
至此,施世纶的满腔热情都化成了冷汗。他冷淡地说道:“四爷,十三爷,要没有别的事,下官先告退了。”
“好,你先回去。”胤祥端起了架子,提足了精神,身子一仰说道,“用我的钦差关防,提调各省欠款未还的总督、巡抚、布政使以上的官员,务限三个月内一体到京。我要当面催债——你怔什么?去吧!”
胤禛看着施世纶远去的背影,悄悄说道:“老十三,方才你叫我收敛些回避点是什么意思?施世纶在这里,我不便驳你,这么多豺狼虎豹张牙舞爪的,你一个人顶得过来么?”胤祥叩着茶杯,说道:“情势不很妙,四哥!不得不留一手呀。太子大约在皇上那里闻到什么味儿,要舍车马保将帅了。你我都是他棋盘上的子儿,我看他根本没有什么兄弟情分。与其让人家一窝端,还不如能保一个是一个呢!我和十四弟情形差不多,左右是个破罐子。你要也搭进来,岂不连根儿叫人刨了!”胤祥淡淡说来,胤禛却听得五内俱沸:这个小弟弟竟如此披肝沥胆,侠义勇为!胤禛的脸色异常苍白,细米一样的牙齿紧咬着嘴唇,许久才叹了一口气。说道:“但愿我们把事情想得太凶险了一点。据我想来,魏东亭他们几个,当债逼到紧处时,皇上会替他们垫出来的!怕只怕太子这么釜底抽薪,慢了自己的军心,助长那干刁吏的气焰。你这样待我,我只能情领,不能实受。”
“四哥,你听我说!”胤祥的泪水突然涌向眼眶,打着转儿,却不肯让它们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