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燕一听王灿的儿子也在未来的参选女婿之列,当即没经过陈竹君同意,她便赞同了那门亲事。她想,若结下了那门亲,可谓是亲上加亲,就算以后天老了地荒了,那亲情依然会像青山长存。陈竹君当时可能是读书读昏了头,自己的终身大事就那样轻易被母亲做了定夺。不过话得说回来,那个时代,单纯的年轻人犯这样草率的错误实在是大有人在。
再说王灿,听说亲事有了着落,心里一阵释怀。美丽的鲜花总算是花落自家,虽说难能揽怀独赏,隔墙观花总比终年看不到花强。王灿的儿子王子淇年龄和李竹君同岁,患有大三阳病。那时流行未婚同居,因此他们的婚前体检已不存在,就算当时王子淇患有艾滋,陈竹君一样会担任那悲催姻缘的主角。
两个年轻人各自在青春的懵懂里听人摆布。一个终日长吁短叹在落榜的失意里,一个终年寝不遑安在工厂的忙碌里,都未曾认真考虑过自己的终身大事,一下被双方的父母暗里大包大揽了。两个年轻人懵懵懂懂的走到一起,淡然超越了激情。期间,也许没有爱情,但他们还是走到了一起,像历代一些祖辈雷同的婚姻一样,不需谈爱,只需同居,就会缔造出一个新的家庭。
陈竹君嫁过去之后,两个年轻人便决定南下广东。
“你们都去广东,那家里这份家业不要了,”王灿居心不良的说道,“你们两人,无论如何,得有一人呆在家里。我是个入土半截的人了,这药业,总得有人来慢慢继承。”
“我才不会来学这鬼脑壳。”王子淇顿顿的说,他在外几年,虽没有融入喧嚣繁华的城市生活,但农村落后安静的生活他也不打算接受。
“啊,你敢把这养家糊口的营生称为鬼脑壳,祖传几十代的中医,就为这个口碑,你得毕恭毕敬。王子淇,你不学,那就叫陈竹君学。别人家是授内不授外,我是儿媳和儿子一视同仁,”王灿振振有词的说道,“这个家是我说了算,还是你们说了算,啊?”
“反正我不学!”王子淇依然倔强的说。王子淇是一个外表清秀的青年,个子瘦高,穿着举止有着城市时髦青年的嚎头,除皮肤有的黄外,外貌上就谈不上有什么瑕疵了。
“你不学,自然有人学。”王灿说。随后,把学医的继任者一事,差点写成文书,告知双方的亲戚。
“反正打死我,我不会去学,”王子淇还是那句话,“我不想呆在这破村子里。”
既然祖传的中医必须要个人来承继,两人中有一个死活不学的,那自然是另一个来担当此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