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那齐姨娘对您不放心,给的线索也未必是真,这可如何是好?倘若有什么事,阿郎必定要怪罪下来的,年后小郎要去学宫一事,怕也要耽搁……”
藏珠院里头,软玉仔仔细细把沈馥平日里用茶进食,乃至就寝更衣的细碎小事都跟芳主松亭二人说透,已近夕食,衣裳细软不必收拾,晚间齐姨娘睡下后还是要回藏珠院的,只是她舍不得沈馥,仍伺候着沈馥用晚饭,盛碗酸笋汤递给沈馥,她才担忧开口。
沈馥捏着瓷匙抿口热汤,眉心皱得极紧,心不在焉,汤匙跟汤碗碰撞发出声响,她才如梦初醒,长长叹出口浊气:“泉哥儿的事我自然晓得,如今更重要的是,你要小心,须知齐姨娘腹中胎儿金贵,倘若有什么闪失,我是护不住你的,去正院,万万不可掉以轻心。”
软玉抿紧嘴唇,沉沉点头,才不舍离去,沈馥眼见着她离开,才将汤匙丢进碗中,显得颇为烦闷,芳主松亭也知软玉对她而言意义深重,因而不多说,只上前收拾,沈馥烦躁至极,丝帕不住裹着手指揉搓擦拭,好半天才扬声开嗓:“松亭、芳主,过来。”
她正烦恼,但有些事不得不做,心里那点烦躁被她丢报废线团似抛开,眉头紧过又松,芳主看她这般,也不出声,领着松亭安静侍立,待沈馥理清思绪,才缓声开口:“姑娘可是要我们姊妹两个盯着正院那边?免得齐氏跟周氏弄出什么幺蛾子,有害咱们院子里的人?”
沈馥眼帘微抬,倏尔惊喜,却又不重,流云般散开,素手不轻不重在芳主手背轻拍一记:“芳主懂我,但不可过分刻意,沈家虽说没那个能耐养暗卫,但如今正院里头几个金疙瘩,自然小心些,你与松亭,见机行事就好,倘若真有事呢,软玉不可不救,但你二人也需小心。”
兜兜转转,沈馥还是放不下软玉,却也担心松亭芳主二人安危,上次山中遇险,若非有蔺赦施以援手,那如今的松亭已经香消玉殒。
松亭芳主相视而笑,轻轻握住沈馥微凉双手,芳主性子同软玉有些像,此刻更是温柔:“姑娘莫要担心,在后宅里头动手,这沈家啊……”
“还不够看!”
她话没说完,松亭就抢着接话,眉眼里都是得意,活似翘尾巴的狸奴,看的沈馥心头发暖,忍不住在她额头轻弹:“胡说什么,好了伤疤忘了疼的妮子,快去吧,我等你们回来再安置。”
两个人含笑出门,身影隐在夜色里头,沈馥这才稍稍收拢笑容,重新沉默起来,蔺赦的问题在心尖萦绕,挥之不去,蔺赦这辈子帮她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