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得偃旗息鼓,低声恨斥:“你好大胆,竟敢讽刺郡主不通俗务,尚仪局给你的胆子么,还是说你又攀高枝,自觉能进皇家玉牒,便这般放肆?”
这话极为诛心,不但讥讽沈馥,连宋衿也一同受辱,沈馥骤然冷下面色,显出几分怒意,要说陆肆娘说她什么坏话,她倒未必较真,但如今连宋衿都给她骂进话里,自然忍无可忍,那双含情妙目此刻裹霜挟雪,直看的个陆肆娘心头发冷:“郡主娘折辱奴婢也就作罢,宋家郎君何等清贵的读书种子,如何能这般受辱?陛下亲昵文人,难不成北疆王府连天子也不放在眼中?”
好大的帽子!
陆肆娘因此恨得牙根发痒,面容稍稍扭曲,一双眼几乎要喷火,又转头去看宋衿,心下恼怒,她素来用北疆王威严扣高帽,如今却被沈馥以这种手段反击,倒真有些常年打猎的被雁啄眼的意思,这让她如何不恼。
两人针尖对麦芒,互不相让,宋衿心里却五味陈杂,往日里沈馥总是唤他表字,如今却显得礼貌而生疏,虽说他现下处境也的确没什么难过的立场,但人的感情素来难以控制,他自然心头酸楚难言,蔺赦坐在桌边,边饮酒,边将宋衿反映看在眼里,陆肆娘见他如此,误以为是他毫不在乎沈馥,心下暗自窃喜,越发肆意妄为:“陛下圣心,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婢子来说话,你娘亲有这本事也就罢了,你是什么出身,也敢如此?”
“容华,你是不是太过放肆?”
此言辱及宋行云,莫说宋衿与沈馥,蔺赦也难以忍耐,更何况他方才知晓沈馥能应付陆肆娘,才一言不发,但这会儿却截然不同,他当然要开口为沈馥说话,陆肆娘闻言回头,看蔺赦漫不经心的把玩着那只琉璃酒杯,神情冷漠,看她的视线转瞬即逝,却满是警告,她颇为不甘的咬了咬下唇,张口又想再说什么,宋衿却不允许:“容华郡主,北疆王府自然高贵,不是我宋家轻易能说话的地方,但您如今言论涉及宋家女子,可要三思。”
他面上神色坚定,颇有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架势,更重要的是,北疆王飞扬跋扈,而宋家在朝在野都素有美名,真要对上,朝臣与百姓的唾沫星子都能把北疆王府淹没,陆肆娘看他这般坚持,只能负气忍让,冷哼出声坐回位置,却不敢再多说什么。
沈馥向两人分别投去感激目光,但给予蔺赦的,说到底多份情谊,这些事情自然没有错过宋衿的眼,他心头苦闷更重,只能埋头饮酒,而就在几个年轻人唇枪舌剑的这档口,沈馥所安排的兽舞也已经登场,也就意味着宴会要彻底成为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