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殿下慢走,路上多加小心,免得给不长眼的东西冲撞,到时候再生大病,可不是什么美事,还请四殿下以自己为重,多加小心才是。”
阿斯兰说完这些话,并没有跟蔺殊继续纠缠的想法,而是颇为大度的把蔺殊松开,甚至仍旧笑眯眯的,看不出半点刚才那样威胁过蔺殊的样子,蔺殊这时候满身冷汗,他心知肚明,眼前人跟自己那位九弟,只会是同路人,两匹孤狼,但看谁能先咬断对方脖子而已,而自己是否真的能从两匹恶狼口中夺走那块肥肉呢?那块他心心念念许久的肥肉。
蔺殊这样疑惑的想着,然后像是噩梦惊醒般满身冷汗,人说杀人诛心,如今阿斯兰正是这样,在原先的年岁里,他从来没有这样害怕过某个人,或者某几个,畏畏缩缩本来就不是他的性格,然而今天的阿斯兰,威慑力却大到令他害怕,无论如何,这都代表着在攻心为上这四个字里,阿斯兰已经是各种翘楚。
这种近乎恐怖的认知死死抓住蔺殊的心,但是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带给他这种感觉的蔺赦以及阿斯兰,已经跟着沈馥往长春宫走,三人行,颇为美好,乃至蔺赦与阿斯兰这对天生仇敌,看起来也像是交心挚友,浓重的嘲讽如藤蔓缠上蔺殊的心,他唇角稍稍牵动,讥讽的想到:“一山不容二虎,虚伪至极的两只臭虫。”
然而想归想,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譬如想办法弥补自己被那位父皇禁足所带来的损失,诚然鹿鸣宴他已经没有机会,但是如今弘文馆里人多眼杂,总有人心术不正,想要借登天梯来为自己谋取利益:“去把沈司乐同西域殿下交好的消息送到弘文馆,再看看有没有可用之才。”
他说的话极为小声,被掩埋在柳叶摩擦的动静里,好像不会有人听见,但是本应该随着春风温柔摇摆的柳枝,却骤然剧烈飘动起来,透露出姜家某些势力,对这位四皇子的忠心程度,这大抵便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这件小小风波并没有被那三人放在心里,鹿鸣宴如期举行,头戴羽冠模仿先贤的舞者起八佾于庭,似白鹤歌舞,翩然高洁,士子们推杯换盏,状元游街在次日,历年来于科举中拨得头筹的状元郎,在鹿鸣宴这种场合,总是少不了被灌酒,宋衿也不例外,但觥筹交错间,琼浆玉液下腹,他仍旧巍巍如山,端方不动,迎来送往,并未有半分差错。
春日才吃的到的菜蔬被宫人们以玉盘奉上,伺候的女子们鱼贯而入,又鱼贯而出,整齐划一又缄默稳重,宋衿轻飘的视线如羽毛,拂过这些菜品,在其中看见自己心头好时,隐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