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喜覆上心头,原先飘渺在云般的笑容,此刻真挚而热切不少:“藏珠有心。”
他只是这样想着,然而多日前就被他藏在心头的乌云在此刻飘来,将那份欢喜抹上灰暗的颜色,宋衿想着前些日子在弘文馆流传的言论,杯中美酒骤然变得苦涩起来,那位西域苍狼殿下的容貌,此刻清晰无比的出现在他面前,好像真人立于桌前,他知道这些只是幻影,酒液如水般被他吞入腹中。
并不只是不甘。
宋衿浑身上下都不痛快,酸楚弥漫在所有的关节,令他有些抬不起胳膊,雪肉碧蔬,牙箸翻飞,菜肴香气散在每一口呼吸,从西域进贡的美酒里那份不属于中原的灼热,此刻烧进宋衿的心里,他嫉妒又酸涩的想着:宥民时常庇护藏珠,可那西域的蛮子,又凭什么?
这个时候,曾经悄悄出现在他书桌上,属于蔺殊的那份书信,此刻又勾动他的念头,美酒醉人,哪怕他表面看来仍旧沉稳,心里某些不该出现的想法,却纷纷破土而出,极为迅速的成长着,马上就要成为遮天蔽日的大树,将他心中光明掩盖,然而天命注定,在那些事情马上就要得出结论的关头,有人无意中,替他打断这些想法。
“陛下!罪人陆肆娘,畏罪潜逃!”
在举办鹿鸣宴的时候,天下所有人的目光都会被这场才子聚集的宴会吸引,北疆王一家,却也在这个时候给送到菜市口斩首,因为鹿鸣宴的缘故,北疆王算是保下些许颜面,这份天子陛下在明面上给予的恩惠,算是给的周全,然而尽管如此,陆肆娘却仍旧叛逃,而且是在众目睽睽之下逃离,这无疑是大事,于是鹿鸣宴就因此被彻底打断。
慌乱在京城里涌动成潮水,陆肆娘这个弱女子断断不至如此,但劫走她的,却是明火执仗的贼人,京畿之地实乃中原要害,倘若出什么事,这些长年锦衣玉食的贵人,又如何承担的住?更何况如今北疆王夫妇已经处斩,倘若那位昔日的容华郡主同贼人说什么,又如何是好?
于是才子的聚会就变成朝会,年轻的举子们纷纷起立,为年长的臣子让出位置,宋衿的位置被宋肇取代,他心中事尚未来得及彻底遮掩,宋肇精明如狐,又熟知自己儿子秉性,如何会看不出有异样?但本身这个时候就不是多说废话的时间,他只来得及投入一瞥警醒的目光。
“烛照哥哥。”
因为沈馥的缘故,所以宋衿得以脱离所有士子,独自进入后宫去见沈馥,鹿鸣宴已经匆忙落幕,沈馥在宫中的时间也走到末尾,宋衿见到她的时候,金鳞跃于碧波,春花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