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铁还需自身硬。
懒和尚说抡锤,还真的只是让甲寅抡大锤,从早到晚,几乎每隔一刻钟就要抡一次大锤。
那锤子比寻常铁匠用的足足大了一号,入手就十分沉重,开始还好,甲寅趁着新鲜劲猛挥猛敲一股作气的抡下去,渐渐的就有些疲了,到了下午更是有厌烦感从心头涌起,好不容易熬到收工,疲倦的往床上一倒,便昏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醒来,五脏六肺全身百骸没一处不酸痛万分,掌心指肚更是鼓起七八个大大的血泡,甲寅痛的差点叫出声来。
屋外响起一声轻咳,是铁罗汉的声音,甲寅打心里对这位不苟言笑的师父有些畏惧,连忙忍痛起床,轻手轻脚的洗漱了,看着手上鼓鼓的血泡,心一横,用指甲一个个掐破,回房把腰带剪下一截,在两手上一缠。
既然是来抡大锤,甲寅就照着乡下规究,喊懒和尚为大师父,铁罗汉为二师父,两人随便他怎么喊,只到时候小锤一敲,就示意他抡锤,其它的一句话也没,好坏也没一句,可把甲寅憋坏了。
不过甲寅却没半点脾气,秦越说能让他抡锤就是天大的情份了,哪还敢奢求其它。
外面响起铁罗汉点火生炉的响声,甲寅连忙过去,轻轻的拉动风箱。铁罗汉面无表情,用铁钳加着木炭,炉火渐红,架在火上的铁块也开始由黑转红,最后变成红彤彤的一块。
“叮。”
铁罗汉的小铁锤在铁砧上轻轻一敲,甲寅连忙起身,沉腰坐马,深呼一口气,高高扬起铁锤,对准那火红的铁块重重抡下。
“当。”
“叮,当,叮当,叮当叮当……”小锤越敲越快,大锤越抡越急,紧跟着小锤的落点密密的落下。
“叮。”
铁罗汉的小锤在铁砧上轻轻一敲,宣布一轮紧锣密鼓的敲击终于结束,甲寅放下锤子,全身汗水顿时如潮暴涌,瞬间将全身湿透,紧接着胃里一阵痉挛,一股恶气冲喉而出,被他抿着嘴生生的压了回去。
如此又锤炼了三次,一阵清香飘过来,做饭的老苍头提端着一大钵粥放在桌上,然后又端来几碗菜来。
似乎闻到了香气,懒和尚施施然的出来,自盛了一碗白米粥,左旋着碗吸溜了大半碗下去,右旋着碗又是一口吸溜了,一碗粥两口下肚。再盛一碗,方一探脚,把条凳一勾,坐下来慢慢的卷起一张菜饼,有滋有味的吃起来。见甲寅在发愣,懒和尚脸上闪过一丝笑意,用筷子在桌沿一敲,示意吃饭。
甲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