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绾妍舀了一勺鸡丝粥入口,眨巴着眼睛盯着温常在,“姐姐为何淡淡的,明明昨日受了委屈……”
“这有什么的呢?”温常在用银箸拨开菜心,无所谓地笑了笑,“宫中很多事情本就无对错之分,至于委屈,居于人下,受委屈也是常事。”
绾妍不甘心地哼了一声:“我明日见了宜嫔,也要问罪她的。在皇后那儿的教训我还记得,如今是我掌着事情,她这样算不算越俎代庖呢?”
“自然不算的。”温常在扶上绾妍的手背,“宜嫔处置我一个小常在算什么,况且只是罚跪,小小敲打而已。你那次可是将潘公公直接拉去慎刑司,是滥用私刑,与这个不一样的。”
绾妍面上一红,如今她才发觉自己当时多么不知天高地厚。
“我是因为什么而被治罪,宜嫔她们是不是强词夺理,这些都不是最要紧的。最要紧的,是咱们要知道她们为何这么做。”温常在搁下银箸,正色道,“妹妹,我想……她们是想借着此事敲打咱们。”
“敲打?”绾妍疑惑地看着她。
“宜嫔昨日说我傍上妹妹便不知礼数,妹妹得了协理之权,便分不清后宫谁是正主。她说我便罢了,特意提上妹妹意欲何为?我方才喝这碗粥时,才想明白。”
“如今皇后只有两三个月便要临盆,待皇后诞下皇子,按理六宫之事,要重归皇后之手。皇后忌惮妹妹家世,郑家又是风头无两,皇后怕权柄收不回……宜嫔与郭贵人敲打于我,暗示了用意,我窥明了关窍,便来转告妹妹。”
绾妍听完,没好气地回了一句:“那更好了,我省得受累。她要就尽管拿去,我只想要姐姐无虞。”
温常在瞧着绾妍气咻咻的样子,微微慨叹——这丫头将金尊玉贵当作平常,生来就拥有的东西太多,哪里会明了它们的可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