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笑两回,转身正面,两目一眨不眨瞧定了五鹿浑,威视炯炯。
“你小子自当听闻乱云阁上鱼龙二人之名,妙手夺天工,机簧阻鬼神。”话毕,秦樱面上隐隐显了些沮丧阴郁之色,纳口长气,挑眉又再变色,自顾自轻笑道:“老拙那案上经书,可是月月更换;每回所念经忏,亦是次次不同。”
此言一落,五鹿浑经不住心下一抖,连连暗赞鱼龙二人之智如神近妖,着实令人叹为观止;转念再想,却又唏嘘那惨死二人真真应了句“直木先伐、甘井先竭”的老话,扼腕摇眉,心下好一番波涛暗涌。
思量少时,五鹿浑面色弥黯,仓皇退个两步,作揖应道:“奶奶着实瞧高了在下。”稍顿,其目华倏瞬转亮,起身直面,唇角一勾,浅笑试探道:“那第一重机关恁的精巧,只怕你我所在这间密室,绝非单单藏经之用。”
秦樱见五鹿浑抬掌朝身后经案一指,心下咯噔一声,面上却是五情不现,冷颜冷口,“聪明且被聪明误,正全了老拙暗度陈仓之心。”言罢,秦樱眉尾一飞,启唇亦是笑道:“这堂内,倒是有好些老拙亲抄的经卷,于宋楼而言,也算无价。若你这孩儿对三条秘密之限甚感不忿,老拙这宋楼也不欲欺生蔑小,且允你一套手抄心经,以为薄赠如何?”
五鹿浑听得此言,面上更见讪讪,两腮一鼓,徐徐清了膺内浊气,咂咂口唇,蔑然无声。
见五鹿浑静默不应,秦樱倒不计较,自顾自抬掌轻往一旁况行恭肩头一拢,下颌前点后撤,示意五鹿浑速往那第二重密室里去。
“入得此处,直往内走;行上约莫百步,当见一旋梯;顺其而下,视物弥艰,愿孩儿你莫要惊惧,擿埴索途,一往无前便好。”
五鹿浑闻声,悬心又再扑通通跳得厉害,攒眉抿唇,揣己量力,待个半刻好将心魄抚平定稳,这方一喟,徐徐近了秦樱,后则一字一顿,缓撂下句“在下同三名夜袭金卫已约三日之期”,待见秦樱陡然改色,五鹿浑这方舒畅少许,贾勇振肩,放脚便往前去。
入得第二重密室,五鹿浑便依秦樱所言,直上前去,快步行了半盏茶辰光,果是瞧见了那下旋暗梯。顺之徐行不过半刻,五鹿浑眼目已难将四围外物瞧清,迷迷蒙蒙之中,只嗅得些许泥土湿润之气;两足一步步前挪试探着,直感这路面忽高忽低,若羊肠,若蚕丛,行路之难,难于登天。
五鹿浑一面摸索,一面思忖着秦樱不为自己备下灯火,必有存心敲打之意,念及此处,五鹿浑撇了撇嘴,低声嘀咕一句,“早知道,便将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