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鳗游行而至,碾碎了几株凇眠树,弹荡的冰晶扩散到一大片空间,漫逸出来,且被地平线上滚出来的曛阳的红光撩擦着,赤橙绿迷迭交织,映得雪鳗身上的纹印翕忽若明,又转瞬成为槁木燃尽后的死灰。随后,雪鳗便缓缓停了下来,羽凡仔细观察这怪物,盲眼无珠,只是不停地吐露着殷红的舌头。灵翘提升灵势,手指生出利爪准备攻击时,从雪鳗的头顶上的腔门爬出来一个人形物,这人穿着黑袍,宽松硕大的黑袍与其身躯极不相称,仿似一面黑布撑着一个鸟笼,而里面什么都没有。但里面又确实探出一个脑袋,这脑袋所带面具与在龙血林时见到的一样。
“你这歹人!来此所为何事?”灵翘二话不说,戟指骂道,身上所散发的紫色灵气依旧震的空气噼里啪啦作响。
“姑娘莫怪,我并非你口中所说的歹人,只是当日姑娘实力超凡,不能以非常手段邀请二位入山,鄙人走时只能留下一宝,宝中所绘两界灯可引二位来此。”黑袍人拱了拱手,表示客气。
“两界灯?你是说当日在林子中从画中走出来的女魔掂弄的东西?那种魔物怎会有那种至宝?”灵翘道。
天上的鹡鸰鸟搅动着尾巴从天空飞过,也不知从何处来,雪地上有不少蜉蝣的尸体,这些好梦附在凇眠树上的蜉蝣被雪鳗碾得零落,腹器碎裂,里面储藏的殷血便流出来,在寒气的吹拂下变成豆粒儿大小的红色珠子,色泽圆润,石蜡质地。鹡鸰鸟嘴中衔起这些珠子,先吃下一些,又将一些存储在嗉囊中,有三两只吃的正酣时,便又飞来一群,它们快速在地面上撇着嘴巴,毫不挑剔地吞下每一粒血珠。
或许是幻觉,或许是日头升高,有些鹡鸰鸟的羽毛色泽鲜艳,变成绛色,身体也大了一圈,雪地上的爪印印记也更深,这种特征的鹡鸰鸟越来越多,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也更重,它们羽若朱霞,长躯赪尾,头上一撮白毛若霜晨之雪,爪利生芒,有些未死的蜉蝣干脆被它们抓碎,渐露出凶残的本相,或许是吃腻了,有一些飞走了,还有一些瘦弱因刚才争食不过,依旧在地上跳荡着找取食物,不过虐杀蜉蝣的手法依旧残忍。
一切美好的意象皆隐藏着残忍的修辞。
“姑娘有所不知,你说说的魔怪是丧灵魔偶,那种魔物可不是我炼化的,是本身寄生在两界灯中的。她魔力虽不强,却能在人心中下蛊,异常可怕,两界灯也算是她猎食的手段。”黑袍人望着雪原上的赤色鹡鸰鸟,出手射出一道赤色灵箭,一只倒霉的鹡鸰鸟中招后在雪地上弹碰几下,变成绛色的冰晶消散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