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住的再久些,不会感受到一些反常的迹象,此处被山壑夹出闭合的天口,山峰嶙峋,这些山峰看上去如一点墨在天穹这团粗糙的吸水纸上渗开一样。四围的天洞上发出料峭的光,无论揾雪山的季节如何置换,凇眠不化,伏冻生长,天口上的冷空气会与一水间蒸腾的水汽结合,变成一阵雪回落其间,遮在光滑的卵石上,看上去像极了一个裹着砂糖的芋丸。天穹上,晴朗之时,照旧可以看到溜溜游过的云,这里的卵石也不会说话,忘记了被人嘲弄的烦恼,它也会感觉无聊。纵然有喜气僧为伴。
“你知道吗?千万只牛虻中,才有一条有我这种机缘,所以我在这里是独一无二的,在这个世界上也是独一无二的。有时我佛心颤动,也想寻个邻家姑娘……”说完喜气僧习惯性的用手背刮擦了一下脑袋,从额头至后脑,但其实脑袋上并无什么油渍。“但我却以我的方式嘲笑着世界。”按理说,成佛后,纵然是不识趣的小虫变成的僧陀,也不该有贪嗔恨痴,酒色财气这些俗家子弟的陈垢,可在些在喜气僧身上皆有苗头可现。或许它之有僧之形,无僧之德罢了。这些也是在其偷食白鱼和卵蛋里孵出形状的幼鸟后才知道的。它口口声声说是为了保护这些卵石,而自己却偷食,让不谙世事的禇怀章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觉。
“事情就是这样咯。有些卵蛋孵不出个鸟儿,纵然是坏死,发臭,也变不出鸟来,还不如被我吃了,补充体力,你看我孤家寡人一个,也没有邻家姑娘关心,死了就是死了,活着就要做些能让自己开心的事,肚子饿了自然不开心咯。”说完他用手背在宽胖的肚皮上刮擦了一下,刮出不少油腻。“它们虽是这些晶鹤生养,可却无人问津。若非我,它们肯定会死去一片,下雪了,我在它们身上铺上稻秸,天寒了,我便如老母鸡一样趴在它们身上给他们送暖。时日良久,它们也到了出壳的实机,也便蹦跳出来,踩着碎壳颤颤巍巍的走路。”说罢喜气僧咕咕喝了几口酒,但也不知他哪里弄得的酒。“我还教授它们走路,它们一个个跟着我,把我当成它们的爹了,哈哈。”大笑之后便是大哭:“哪有当爹的会吞吃自己的孩子的。”边哭边喝着酒,哭声里多少包含些对幼鹤殇逝的悲切成分。
禇怀章也学着他喝了些酒,跟着吃了些被蒸烤凝固而极度难嚼的幼鹤。吃至酣时它的嘴脸会挂有幼鹤湿漉漉的羽翅,牙龈上残留幼鹤的未凝之血。对于这些半生不熟的食物,二人也在后来的日子中多了些心得。它们揉碎这些幼鹤的蛋壳,和了些稀泥做了一个简陋的锅台,锅盔是一个有着奇异厚度和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