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屈的皇上许是真的想要在程静翕面前证明自己的无辜与不知情,眼瞧着她油盐不进的样子,程静恒忽然气急败坏起来,松口道:“朕派人去救,去救!”
程静翕头仍然抵在地上,声音发出来的时候显得好像隔着什么一般,“皇上,如何救,派谁救?”
“朕的影卫!”
程静翕紧紧咬着的牙缓缓松开,轻吸口气,她尝到了一股血腥味,“静翕,多谢皇上。”
“朕累了,”程静恒揉揉眉心,“皇姐若无其他事,就走吧!”
“是,静翕告退。”
“高公公!”程静恒扬声向外喊道。
“奴才在!”
“送公主出宫。”
“是!”
程静恒的怒脸一直持续到高公公将门小心关上,才渐渐恢复了面无表情,低头看着桌面上的那张废了的宣纸,抓起来团成一团攥在手心,收紧。
他从来都不敢想,虽然那已成必然,他与皇姐自三年前开始便渐行渐远,到如今连见面都需搭起戏台子荒腔走板的演一场了。
你来我往,没有一点真心实意。
程静恒静静看着自己的正前方,眼底黑沉一片,半晌,蓦地笑了。
少见多怪。
程静翕随着老太监高公公一道往宫外头走,老太监许是多少听见了一些书房内的动静,虽不敢真的探听里面的内容,但总归是能说些两头都不得罪的话的。
于是他微微弓着身子,小声在程静翕旁边说:“朝臣们这几日一直在朝堂之上与皇上唱反调,皇上的心情就被弄的不太好,若是今日殿下在皇上这里受了什么委屈,可切莫往心里去啊!”
程静翕将他的话在脑子里转了一圈,不动声色问道:“皇上早朝时生气了?”
“可不!”高公公道,“朝中最近也不知怎的,竟查出了好些个贪官来,倒是没有太大的官儿,可既然有就是蛀虫,不得不防,皇上下令彻查,这一查就一下子空出了好些个位置,大臣们因为这几个空位险些撕破脸挤破头,谁都想往里面送人,谁也不乐意往后退一步。”
“那皇上知道我来,是什么反应?”
高公公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周围,又偷眼瞧了瞧程静翕,这才下决心似的说:“公主莫往心里去,皇上那会正跟大臣们怄气呢,许是……许是心里明白公主此刻来定也不会带来什么好话……就……”
“就什么?”
“就抢了公公们的拂尘给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