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特在约翰的余光里步步靠近,约翰恢复神色迎上去,他想到放羊的方式了。
“你俩在嘀咕什么呢?”彼特扯着嗓子说。
约翰朝程回过一个眼风,程明白他的意思:看这个傻叉!
约翰也扯着嗓子,“从一开始就你在引导所有人的反应,你心虚什么?战场上的那套先发制人搬到这里了?”
程的呼吸顿了一下。原来约翰和他一样看得分明。
其余人皆安静下来——最好卧底出在他俩中间,狗咬狗的家伙。
彼特面朝众人,“各位,麦克大尉刚才是说我们这里只有一名卧底吗,谁能帮我回忆一下?我怎么觉得这里有两名互为同伙呢!你们一直藏着自己那点小心思,显然和我们隔着肚皮,现在反而过来反咬我一口,你当这些人都是猪脑子吗?”
程伸手去捏眉心,看这架势,战斗一时半会儿还结束不了。
事情转变得很突然,程甚至没看清约翰是怎么受的伤。等他回过神来,约翰已经捂着左肩膀靠在树上了。
场面一下子变得混乱,谁都没有想到攻击会真的发自内部。
程飞奔过去查看约翰的伤情,这一刀扎得很深,鲜血顺着约翰的指缝沥出来。
约翰看着他摇摇头,意思是没伤到关键。
他揪住彼特的衣领。
“小子,你进来的时候是不是没人教过你规矩?”
彼特正欲还口,程不给他机会,臂肌骤然收缩,将他牢牢扣在领子拧成的绳套里,一手迅速探向身后,从背包里抽出钢刀直直刺入彼特左肩胛。
他下手有分寸,避开了肩胛下的动脉网。却不想轻易便宜了这小子——他一把抽出舔了血的钢刀,彼特“嗷”的一声还没冲出来,钢刀又准又狠,再次刺入刚才的血口。
一时间所有人都安静下来,只剩彼特的呜咽声哽在喉头。
“这就是规矩。”程冷冷地说。
当好一名卧底的守则,是尽量不与人起无谓的冲突。
冲突容易让对方心有怨气,怨气化为关注,就容易发现蛛丝马迹。
只有神仙才能天衣无缝,程并不是神仙。
他这样做,一半出于理智——彼特非善类,如果不警示他,他会更加嚣张;另一半出于情感冲动。
这支队伍本身的性质是黑色,但他无法否认,其中也有黑白交织的灰色空间。约翰于他,不是好朋友,他们还没有亲密到谈心,但约翰不在那个黑色漩涡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