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度打马而归的时候天已经黑透,天上明月清辉洒落,染白了墨色绿草的官道间。
李成度远远的看着坐在官道驿亭里昏睡过去的单薄影子,竟有种别样的情绪。
张了张唇,不知为何他竟不想再开口挖苦讥讽她了,一甩马鞭“啪”的一声,鞭子抽在马身上,马匹的那一声嘶叫传得老远,下一刻已看见她从驿亭上站起向他走来。
“李成度,你回来了?”白寒烟双眸晶亮,嘴角上扬:“事情办的怎么样?”
李成度翻身下马,面无表情的嗯了一声,从怀里拿出一封信递给她,道:“我去过他的老家,事情和你猜测的差不多,这是成文妻儿写的罪状,果然是被他胁迫。”
顿了顿,他的眸子黯淡下去:“他们……是自小就相识,两小无猜。”
白寒烟打开信封,看着信上的内容脸上的笑意渐深,拍了拍李成度的肩头,赞道:“做的不错。”
说罢,收了信转身离去。
“你去哪儿?”李成度牵着马跟上她,急忙问道。
“去见段大人。”
“你现在要抓他们?”
“不然,要他们逍遥法外?”白寒烟停住脚,回眸看着他。
李成度没有说话,白寒烟瞧着他神色萎靡,估计此刻的心情太过悲伤和震惊,整个人竟看起来十分颓唐和阴郁。
“你……不想立功了?”白寒烟试探着问他,在她眼里李成度一直是个立功心切的人。
李成度仍没有说话,翻身上马一扬马鞭消失在夜色里。
白寒烟停住脚,看着远去的背影,竟然蒙上了浓浓的悲伤。
指挥使府。
段长歌闭目斜倚在软榻上,头发披散于塌,着一袭淡绯色宽袍微露小片胸膛,敛去平日里那一身的傲与霸,别具一番慵懒魅力。
婢子跪在塌前,替他揉着腿,直到白寒烟闯了进来,他才微微蹙起眉头。
“段大人,下官有事禀告。”白寒烟对他长揖拱手道。
“何事?”段长歌闭目淡语。
“下官已经找到杀死栾鸣的真正凶手了。”
段长歌睁开双眼对上白寒烟的目光,一摆手示意婢子退下,缓缓直起身道:“你这回不会在出错了?”
“下官敢以命担保。”白寒烟说的斩钉截铁。
段长歌戚戚的笑出声来:“你这条命一直攥在我的手心里,我想要早就要了。也罢,说说吧,凶手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