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臧庞叩见陛下。”
“爱卿免礼。”
“谢陛下。”臧庞站起身,这才有机会看看这位意气风发的陛下。朱寿纯的眉毛高高扬起,看起来踌躇满志。
皇上今天心情不错,叫我来是因为个好事,或者至少对他有好处。臧庞得出了这个结论。
“臧公,知道朕今天叫你来是干什么吗?”朱寿纯的语气有点奇怪,拖了长音的“臧”听起来像是个得意的小孩子在捉弄人。只是皇帝敢在这宫里如此说话,而他臧庞可还没这个胆量。
“愚臣不知。”臧庞说的很迟疑。
“啊,你不知道就对了,或者说,你知道了反而不妙。”朱寿纯看起来一点也不恼。他轻轻地向两边一点头,太监们便都倒退着走了出去。
在看了四下无人之后,朱寿纯从龙椅上走了下来,来到了臧庞面前,和他平视。还好,他们身高是相仿的,臧庞不必屈膝。或许皇上会觉得这样看起来能够更平易近人一些?臧庞只知道这样会使自己更紧张。
“爱卿不必太过拘谨,你与朕本就情同手足,莫要彼此隔膜才好。”
“陛下乃是金体玉尊,这手足之说,臣万万当不得。而且陛下是君,臧某是臣,必要的礼数还是要尽的。”
伴君毕竟如伴虎,更何况像朱寿纯这样看起来就很复杂的君王。在他手底下办事,那可得一百二十个心提着。摔杯案不仅是给党争中的官员们的一个提醒,也是给所有官员的一句通告——他朱寿纯不会有妇人之仁。
朱寿纯看着臧庞,轻笑了两声。“好吧,今天让你过来,本也不是为了交流感情。”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一卷黄色的锦轴。换而言之,如果臧庞眼睛没出问题的话,应该是一张圣旨。
“臣……接旨。”
朱寿纯看着他,笑的更加得意。“本来呢,这旨不该由朕来传。但是一来呢,这事情委实需要保密;二来呢,我喜欢这种天下风云在我手中的感觉。不知爱卿,是否想试试呢?”
大概这只是个玩笑吧,臧庞如此想到。不过玩笑归玩笑,回答还是要双膝着地头碰地,然后装出一副惶恐的样子颤抖着喊上一句:
“臣万万不敢!”
“哦?如此甚好,只是希望臧将军看过朕的圣旨之后不要也这样束手束脚的。”留下这句话,朱寿纯转身,离开了偏殿。
待到皇上的身影消失过了一段时间,臧庞才敢从地上站起,将圣旨藏进了袖子。既然是密旨,还是不要在这里看的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