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滑入她顺软的发丝,带着长辈对晚辈的宠溺,以指为梳,替她整发。
“看来雪若不可跟药奴再待,他一无拘束的浪子,终日披头散发,害得雪若学他坏样,从不盘头梳髻,平白失了大家闺秀的端庄。”
他责怪药奴,雪若本兴高采烈,转而一听他妹妹长,妹妹短的与自己相称,怒气瞬间胸腔喷涌,反手拨掉他伸入发丝中的手,回视怒道:“药奴心性清高,恃才傲物,本就与别个凡夫俗子不同。雪若愿意披发,只为求得自由自在,不受金叉银簪负累,才不要什么虚假的端庄。”
脾气撒完,才发觉不自觉与独孤斩月四目相对,那般近……那般近……纵使她抬头仰视他璀璨的眸,也错以为伸手可摘星辰。
独孤斩月的眼,款然注视着雪若,大概不相信她会如此反应,沉思片刻问道:“雪若可是喜欢药奴?”
雪若恨恨答复:“我喜欢他……离我远一点!”
“那雪若喜欢什么样子的?”独孤斩月笑了。
“不知道,发育好了才知道!”她简直不敢相信他是真傻,还是装傻,尤其是他长着那样一般深情款款的眼睛,怎么会如此不解风情。
“那我就一直等雪若发育好了……”他的笑,荡漾到了眼尾。
问世间两情相悦胜数,皆不及金风玉露,佳期相逢情意绵长,问世间无数柔情男子,皆不及此君言带轻柔,语韵缱绻。雪若坐在他怀中,那天籁一般的嗓音越过脖颈青丝,盛满耳畔,如果她舍弃仅存的理智,此刻便是晕醉了。
可独孤斩月自始至终与她保持最礼貌的距离,言轻却不带情,语柔更无暧意。
他的话只是娓娓动听,却从未煽情。
“嗯哼!”墨轩适时又冒死一咳。
算是救自己一命,雪若几乎是连滚带爬逃离他的怀抱,自嘲笑道:“今日学字不成,我还是做个快乐的文盲吧!”
独孤斩月似乎看懂,似乎又很茫然,他眼底略过些许复杂神色,但嘴角始终弯成优雅的弧度。
令她着迷,而又妒忌,叫她不禁猜想。
他的笑颜,会为谁保留……
他的目光,又会为谁停留…
药奴突然一脚踢开车门,大步流星向这方奔来,他走得急,险些踏在墨轩的黑袍上,赢来墨轩冷眼狠视。他走得那样快,却还是翩翩如一只彩蝶,花间炫舞。
雪若为自己刚才替他在独孤斩月面前申冤感到惭愧,他比她说的心性清高,更加恃才傲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