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弟料敌如此之明,必有良策,且听他慢慢道来。”吴猛接着道:“乌孙兵力也强,控弦十万,但他没有良将,国中只有忽思,勇猛异常,性烈如火,但没有什么智略,他手下有四大金刚,也是以勇力著称,只要将这些人收伏,再晓以大汉兵威,收降乌孙,不是难事。乌孙降服之后,龟兹、焉耆等国四面受敌,北有乌孙,西有疏勒,东有车师,南有于阗、鄯善,到时四面夹攻,何愁西域不克!”
吴猛这番分析鞭辟入里,范羌等人佩服得五体投体。耿恭拍案而起,道:“对,就这么办!况且,乌孙素来与我大汉交好,已有百年之久。武帝时,曾经将公主嫁给乌孙昆弥(昆弥是指乌孙国王),宣帝时,也曾借乌孙之力,远逐匈奴。光武帝时,天下未平,威不能远,乌孙虽附匈奴,我看也是貌合神离,倘若再晓以大汉兵威,乌孙必平!”
天已渐黑,耿恭遣散诸将,独留下吴猛。
“猛弟,我本也想先攻乌孙,再取龟兹,却下不了决心,刚才你一番话,让我更加坚定了信心,谢谢你。”耿恭拉着吴猛的手,感慨万千。“大哥,言重了!这是我应为的事!匈奴勾结西域,杀我全家,此仇此恨,不共戴天!”说到这里,吴猛仿佛看到无数狰狞的脸,挥着马刀,涌进家里,逢人便杀,逢物便抢,他的心里,充满仇恨。
耿恭拍了拍他的肩,转身,走出帐外,吴猛跟了出去。耿恭背手而立,这时虽是八月,但西域的风却如刀子,呼呼刮着,将战袍吹得更加冰冷。“猛弟,我的父亲,也死于匈奴。”耿恭长叹道,“母亲含辛茹苦,育我成人,我临走之时,母亲病重,她要我以国事为重,不要顾念私情,唉,此时关山重重,天人一方,不知此生,我还能不能回去见到母亲。前些天,朝使带来母亲纳的鞋,母亲为我纳了一辈子的鞋,以往,线头都深入鞋底,线条横坚分明,如今,鞋底线头都是松的,线条歪歪扭扭,唉,母亲肯定是病情更重了,纳鞋都没有力气了。这些天,不打仗的时候,我就捧着鞋子,只觉得胸口闷得慌,不知不觉,便想起母亲……”说到这里,耿恭不禁唏嘘泪下。
吴猛听了,觉得不胜凄凉,安慰道:“大哥,伯母有镌弟照顾,我看尽可放心。再说,平定西域,也是这两年的事,吉人天相,伯母必定无事的,大哥不用烦恼。”“平定西域,当然容易。只是,西域地广国多,反复无常,今日平,明日反,非是一朝一夕的事呢。倘若皇上信任我与超弟,各给兵一万,屯兵一南一北,广施仁义,善纠民风,辅以兵威,不出十年,西域必定,永世不叛。”吴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