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羌忧虑道:“大哥,这水只有两桶了,我军士卒怎么办?”
耿恭叹道:“唉,我怎么不知道,向来民为本,本固邦宁,如今强虏在旁,如果百姓又反,我军又是客居在此,内外都乱,后果不堪设想!将水分给百姓后,我想,以后无论遇到什么困难,他们都不会有二心,我军可放心与匈奴相战,再无后患之忧,这么想来,区区六大桶水算什么?”
范羌、高锋尽皆默然。
高锋道:“耿将军,我军马多,实在没水了,将马杀了,喝马血解渴,好不好?”耿恭摇摇头:“不行,这些马都是从马孙带回来的好马,以后上阵杀敌,还得靠他们,怎么能杀呢?”范羌突然道:“我有办法了!记得小时候,父亲带我去打猎,迷路了,找不到水喝,实在渴得不行,父亲用衣服将马粪包起,用力榨,挤出里面的水分,支撑着我们父子走出荒漠。军中马多,如果将马粪包好榨水,不失是一个妙计!”高锋望了望沉思中的耿恭,犹豫道:“这、这、这能行吗?”没想到耿恭大喜,奋然道:“大好了!照范羌这么说,一匹马的马粪榨水,应该可以供一个人喝了!”
范羌点点头:“活命应该没问题,但是,我们也要尽快破解匈奴围困的难题,否则,长此以往,马没水喝,也会渴死。”耿恭道:“匈奴围了一重又一重,他们志在渴死我们,破局只能随机应变,且解燃眉之急罢。这事由范羌负责了,通告全军,将马粪榨水喝!”
范羌、高锋领命而去。耿恭又来到井边,此时烈日当空,炙烤着疏勒城,将大地撕成一块又一块的碎片,有时风吹来,扬起阵阵灰尘。井里的汉兵仍在奋力挖着井,不时有泥土从井底运出来。耿恭唤出士兵,自己跳入井内,从井底抓起一把泥土,看了看,非常干燥,大失所望,手指用劲,将一块泥土捏成粉片,点点掉落在地上。他拿过铁锹,挖了起来。才过一会儿,又见范羌来报:“大哥,李敢带头闹事,说宁死也不喝马粪水。”
耿恭听了,气愤不已,只得又跳出井,随范羌来到军中,只见木桶内大约有半桶水。李敢带着几百士兵站在那里,一个个硬着脖子瞪着眼,耿恭阴着脸,道:“李敢,你又怎么了?”李敢指了指木桶,粗声道:“大哥,我死也不喝这马粪水!”
“你不敢?”
“不!大哥,就算遇到千万匈奴军,我李敢若是眉头皱了一下,也不是好汉了!活着,就得争一口气,这口气没了,不如死了算了。现在匈奴围住我们,逼得我们去喝马粪水,哼,这要传出去,那不让人笑掉门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