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煴一时语塞。刘季述自恃勇猛,不将马防放在眼里,道:“王将军,这种人,何必说那么多,径直杀过去,擒过来再说!”也不等王煴答话,双腿一夹,方天戟一抖,纵马冲了上去,直奔马防。
马防神色大变,略略退了几步。刘季述大喜,心想:“马防一口仁义道德,却是个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见我杀来,只有逃跑的份,我得快点,将他活擒,好叫北军看看我天配军的厉害!”他掏出短刃,在马尾轻轻一刺,马儿负痛,长嘶一声,撕开四蹄,快如闪电,眨眼便到了马防跟前,一戟挥去!
王煴大惊,急忙唤道:“刘将军,不可!”然而,刘季述擒马防心切,哪里听得到?马防哈哈大笑,将剑一挥,他身后突然涌出许多弓弩手,齐刷刷对准刘季述。刘季述大惊,却无退路!马防大喝一声:“放箭!”顷刻间,漫天飞箭,奔向刘季述。
刘季述急忙挥动方天戟,左挑右拨!然而,他距离近,腿部又伤,行动不便,如何避得开?忽然左眼一黑,痛入心扉,一箭恰好射在眼睛里,他在马上晃了几晃,大吼一声,叫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他握住箭身,猛力一拨,竟将箭连着眼珠,一齐扯了出来,登时血流如注。刘季述仰天狂笑一声,将眼珠放入嘴内,大嚼起来,吞了下去!北军见了,大吃一惊,又敬又畏,一时竟忘了放箭!
那边,李师道惶急不已,叫道:“兄弟莫急,我来救你!”双斧一振,纵马奔了上去。
王煴欲阻,李师道早已融入夜色里,他不禁仰天长叹:“徒逞匹夫之勇,又有什么用?唉,窦家气数已尽,无力回天了!只是我,今天唯有一死,才对得起薛都统的知遇之恩!”
转眼,李师道已奔至刘季述跟前,刘季述大喜,道:“兄弟,北军密密麻麻,不计其数,你怕吗?”
李师道哈哈一笑:“不过一死,这有什么可怕的!”
刘季述满脸是血,他也不去擦,任血一点一滴,掉在战袍上。他右眼死死瞪着马防,道:“兄弟,咱们今日杀入北军中,活捉马防,可好?”
李师道壮声道:“好!”舞起双斧,冲了上去。刘季述随后跟上。两人一前一后,径奔马防。马防大喜,心想:“不怕你们不来呢!”剑一挥,又一轮箭射到!这时,刘季述已是强弩之末,哪里还拨得动箭?瞬间被箭射成刺猬!李师道大惊,急忙来救,破绽百出,一箭飞来,夹着风声,十分凌厉,竟从李师道额头穿入,直没箭尾!李师道大叫一声,从马上坠落,去找刘季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