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恭霍然而起:“使者呢?”
“使者也走了。这几日,我见使者频频出入马防房间,没想到,他们互相勾结,干出这等事来。试想,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羌兵、匈奴虽败,然其众仍不下于十万,我军仅四千兵,如何能敌?哥哥,不如趁敌兵不振,也即退兵算了!”
耿恭双眉一竖,眼光熊熊,道:“我军一退,陇西不保!皇上令我等讨西羌,西羌未灭,如何能回军呢?敌虏虽众,然已成惊弓之鸟,即使我仅三百兵,亦无所惧,更况有四千呢?晏弟,退兵之事,以后休得再提起了!”
这时,范羌也急急奔来,恨恨道:“哥哥,马防逃便逃了,竟将粮草几乎全都搬走,连精良一点的兵器,也都拿走了,哼,早知如此,我们何必救他!”
耿恭一惊,心想:“民以食为天,深入陇西,没有了粮草,如何是好?”一时却也没办法,问:“这粮草能坚持多久?”
范羌道:“仅够十天!”
耿恭沉吟不语,许久方道:“欲破敌虏,却须一个月,羌弟、晏弟,传我将令,从今日起,每日粮草供给,减平时的三分之二!”范羌恨恨而去。
杨晏将书信递过来,道:“马防留下来的,哥哥要不看一下?”
耿恭接过,走到烛火旁,放在焰苗处,“腾”地一声,窜出一道火光,那纸帛顷刻间变成一滩灰烬。耿恭缓缓道:“马将军走便走了,何必再让其乱我军心!”
杨晏正自嗟叹,外面脚步声匆匆,只见范羌拎着一个被捆成一团的人,阔步奔来,走到耿恭面前,将那人往上用力一掷,叫道:“哥哥,这是羌军使者!”
那人身形矮小,脸白无须,被范羌一掷,登时被跌得七荤八素。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脸上却毫无惧色,挣扎着站了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道:“你就是耿恭?”
耿恭双目如电,缓缓点头。那人摇摇头:“久闻耿恭是高翔在天空的大雁,今日看来,连我都怕,尚不及一只麻雀,有什么稀奇呢?渠帅真是看走了眼!”
范羌怒极,扬起手,便欲来打,杨晏急忙止住,道:“败军之将,哪来的勇气,竟敢说我哥哥惧你!”
那人冷冷道:“如果耿将军不惧我,为何要将我捆得严严实实?难道怕我暗算耿将军吗?需知我手无缚鸡之力,一阵风都能吹倒我!”
耿恭的目光登时变得柔和起来,哈哈大笑道:“两国交战,不斩来使。羌军也有能人异士,羌弟,松开他的绳子。”
范羌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