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恭心中黯然。窦固往桌上重重一拍,厉声道:“皇上居然相信了马防,正欲降旨,拿你归朝,幸亏鲍昱等人极力谏阻,皇上颜色少霁,遂先降一旨,令你归朝,当廷对质。然马防心虚,怕你入朝之后,对其不利,遂又进谗言,直接将你贬为平民,不得入都!”
耿恭茫然,喝了一口酒,却丝毫觉察不出酒的烈性,道:“我耿氏乃开国之臣,忠心耿耿,日月可诏,休说将我贬为平民,就是将我剁成碎片,我也毫无怨言!”
“好好好!”窦固鼓掌道:“好一个忠臣!好一个忠臣!可是又如何呢?高祖皇帝有了天下,那些随他南征北战的功臣,被杀得干干净净,自古君王多无情,我……”
耿恭一推桌子,怒气冲冲地站了起来,厉声道:“窦将军,此言我不欲听!”
窦固嘿嘿冷笑道:“好,老夫不说!耿恭,你可知玉容公主的下落吗?”
耿恭浑身一震,茫然坐下:“我在西羌遇见她,可战场凶险,我便派人将她送回,她、她该在洛阳……”
“不,她早已不在洛阳了……”
耿恭大吃一惊,失声道:“她不在洛阳?那她到哪里去了?”他悲伤想道:“玉容那么柔弱,不谙世事,她一个人,会去哪里呢?又怎么经受得住风风雨雨呢?”顿时心如刀割,连饮了三杯。
“我也不知道她去哪里了,可是,我却知她是怎么离开洛阳的!”
“怎么离开的?”
“皇上本不喜欢玉容,她私自出宫,皇上大怒,痛斥了一顿,将她禁锢在冷月殿。那马防尚不甘心,日夜进谗。玉容独坐冷宫,啼泣不已。皇上怒上加怒,立将她逐出皇宫,锁在我窦氏的大将军府,派人紧守。我侄儿窦宪放心不下,偷偷看了几回,见玉容在空荡荡的大将军内,呜呜咽咽地哭,十分可怜。一晚,风雨交加,电闪雷鸣,我侄儿独闯大将军府,没想到却被发现,他们斗在一起,大将军府乱作一团。战了许久,窦宪好不容易杀了进去,却发现玉容已经不见了!老夫在想,她定是趁着混乱,逃出了大将军府!可她究竟去哪里,无人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