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内,没有点灯。
床上本失血过多应该在昏迷的人此时已经坐起,窗外一起一落极有规律得海浪声,像是一首哄人入睡的夜曲,只是这一晚,估计谁都没有睡意。
房玄玑拿着汤药推门而入,床上之人笼罩在黑夜朦胧中,不见病态的样子,声音一如往常。
“人呢?”
房玄玑知道他在问谁,朝他递去药碗道:“刚走了,似乎被气得不轻。”
薛天楠单手拿碗,棕色的汤药荡出一圈白色弧光,一口见底,他喝完才道:“她太聪明。”
房玄玑将托盘放到房中的木桌,俊逸的脸扬起几分似非似笑,“聪明也非坏事,在这个世道,至少能自保。”
薛天楠轻哼一声,并不作答。
房玄玑知他内心所想,也不点破,将话题转到正事上:“李诚的事,你打算如何?”
说起此事,薛天楠懒懒的态度也散了几分:“李诚,他的确有自己的算盘,不过我更在意的,是藏在他身边的人。”
“诱敌之事虽是李诚所为,却不像他以往的风格。他窥视我这个位置良久,有人旁敲侧击献计,李诚又愿意听信,想来是他的近身心腹,或者得力助手。”薛天楠一边说一边拿过浅青色的衣袍披在身上,右手被绷带缠得严实,动作显得有几分笨拙。
房玄玑未阻止他下床,只是道:“既然没有引起怀疑,此人必定善于匿藏,而且动机深不可测。”
“留意军中被他提拔的将领,此事暂不要宣扬。”
“自然。”房玄玑见他动作未停,终于问:“你有伤在身,这么晚还想去哪?。”
薛天楠顿了顿,“东西可有拿到?”
房玄玑知道他在意那件神奇的兵器,“拿到了。”忽然又想到什么,语气带了几分笑意:“她道是给你拿的,旁人碰都不能碰。”
不管他的打趣,薛天楠的语气理所当然:“我用一只手臂换回来的,这是自然。”
房玄玑收拾了瓷碗和杯子,想起海瑟临走前给他的伤药,便拿出来放在桌上,“这是她留给你的药,回头让苏旭叔叔给你说后面的事情,今晚你就先休息吧。”
后面的事情……的确,她骗他服下迷药之后,接下来发生的事他一无所知。
竟然敢骗他!
心里一动怒,右肩上的伤口便隐隐作痛,抬眸瞧见桌面映着瓶身的一小道影子。宫廷秘制的上好金疮药,林若萱给她的都是外面买不到的金石良药,这会儿她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