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德帝回了宫后不过十日,便大发雷霆。
秦叔宝昨年才走,如今他儿子便死了,还是死在他眼皮子地下!死在万人庆贺的端午日!
偏生验尸的一群饭桶还说不出死因!
只说是毒?
毒?什么毒?合着太医院和刑部的,竟无人能断言是个什么毒!
一群草包!
端午之后的十日,便是今日,正是十五。
每月初一、十五,按例是大朝会的日子。谓之望、朔。每至望朔朝之日,不仅常参官,凡九品以上在京文武职事官,皆赴朝参。朝参之地,便是在宣政殿之中。
朔朝上,该述的职纷纷述完,各方民生职事也回禀的差不多时,贞德帝问起了秦安道的案子。
“程云,秦安道的案子查明了未曾?”贞德帝看向拿着笏牌站在人群中的刑部左侍郎程云。
程云听得头皮一麻,站了出来,硬着发麻的头皮对着贞德帝一揖:“回陛下的话,还未曾。”
贞德帝沉着脸,看着程云:“都已十日,还未曾查出半丝缘由,你们刑部查案的本事可是越来越长进了。”
偌大的殿中,针落可闻。这时候,谁也没准备上去触霉头。
“回皇上的话,死因都已查明,系由中毒而致昏迷,落水后窒息而死。只是”程云顿了顿,又道:“这毒,太医院尚未给出定论,一日未有定论,这案子便要悬上一日。”
虽这话又推卸责任之嫌,但也的确如此。
贞德帝闻言,直将身前龙案一拍,怒道:“混账!太医院职管刑案?还是太医院有验尸之责?”
程云在贞德帝的盛怒中跪了下去:“皇上息怒!”
“息怒,你要朕如何息怒?”贞德帝越说越气:“胡国公尸骨未寒,他的长子便死在朕的眼皮子底下!你要朕如何跟他交代?!”
“皇上息怒!”程云呜呼。
“皇上息怒!”旁边亦有一身材魁梧的年迈之人从队列中抱着笏牌走了出来,此人面如黑炭,虎背熊腰。只听他言辞凄切地道:“左郎将已去,臣相信,刑部总会查个水落石出,不过时日问题。还望陛下保重龙体,切勿生火饶乱心神!”
声音恳切地说完,老者跪了下去:“陛下息怒。”
说话的人,乃右武侯大将军,鄂国公尉迟恭。
别人不好在此时出头,鄂国公却不然。只因秦安道不仅是胡国公秦琼的儿子,更是鄂国公尉迟恭的长孙女婿。